今又被人发现,赐币只给了一半,另一半为什么没给,就十分地耐人寻味了。
很快有人想起之前传出的,索绰罗氏苛待继女之事,很难不把两件事联系在一起。
原来是真,连皇上都知道了。
外人能看得出来,乌拉那拉家又怎会不知。可知道了又怎样,还不是只能装不知道。
索绰罗氏气到内伤,也不敢在人前显出来,被异样地目光盯着,被人指指点点,咬碎银牙强颜欢笑才算把筵席办完。
宴会结束,索绰罗氏终于迎来高光时刻。没人重视又如何,她也是四福晋名义上的母亲,宴会结束也得她带领众命妇到阶下跪拜,叩谢皇恩。
哪知才到这个环节,姜舒月忽然抱着先福晋的牌位来了。索绰罗氏脑中“嗡"地一声,刚想冲过去质问,不妨被觉罗氏拉住。
“这是宫里的意思。"听觉罗氏半提醒半威胁地说。索绰罗氏咬牙撑到现在,全靠这最后的高光时刻撑着。她要用这最后的高光时刻,打脸所有看不起她,对她指指点点的官眷。
结果对方给她来了一招釜底抽薪。
索绰罗氏被觉罗氏拉在身边,僵硬地随着牌位行礼,眼前一黑一黑又一黑。
好像被当众剥光衣裳,抽了无数个巴掌,脸上又热又疼。
随着众人起身的时候,终于支撑不住,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姜舒月抱着原主额娘的牌位,看着索绰罗氏软倒在自己面前,缓缓勾起唇角,露出两个漂亮的小梨涡。舒月,先福晋,善恶到头终有报,你们看见了吗?索绰罗氏以为宴会结束,属于她的噩梦也要结束了,哪知道定亲宴只是个开始。
等到了成亲的正日子,姜舒月天不亮便被拉起来梳妆,坐在妆镜前还在打呵欠。
这时门外有人禀报:“四福晋,大姑娘来了。”全福人正在伺候姜舒月绞脸,闻言蹙眉:“大姑娘的病还没好,恐怕过了病气,该避嫌才对。”大堂姐的病是怎么回事,姜舒月比谁都清楚,并不理会全福人,站起身迎出去。
“怎么出来了?快进屋!"小堂妹这回出嫁,嫁的可不是她上辈子嫁的平头阿哥,而是贝子,嫁衣更繁复,首饰也多,不赶紧妆扮起来怕要误了吉时。
虽然相处时间不长,可姜舒月与这位大堂姐非常投缘,甚至在生活上有些依赖。
“绞脸很疼。“姜舒月挎着大堂姐的手臂,走进屋中,吩咐巧儿上茶。
大堂姐看了一眼全福人手中的绞线,微微蹙眉:“一姑娘皮肤嫩,怎么能用粗线绞?换细的来。”全福人目光闪烁了一下,还是被舒心捕捉到了:“你下去吧,我来给二姑娘开脸。”
这回不光是全福人,就连常妈妈都觉得不妥:“大姑娘,这活计还得全福人来做。”
所谓全福人,是指父母健在,有丈夫,且儿女双全的有福之人。
让全福人给新嫁娘开脸,取吉利的意思。
大姑娘云英未嫁,怎能取代全福人。
姜舒月是穿来的,在后世这样的讲究不多,她也不信。况且全福人绞脸确实很疼,才绞了额头,已经火辣辣烧起来了。
“你们都下去吧,就让大姐姐给我开脸。"见常妈妈一脸不赞同,姜舒月又道,“除了开脸,全福人该做什么还做什么。”
二姑娘出嫁,给了大福晋好大的没脸。大福晋不敢做别的手脚,只拿了银子让她给二姑娘开脸的时候,让新嫁娘吃点苦头。
现在可好,差事被夺,没脸的那个人成了她自己。舒心心察看过小堂妹的额头,越发肯定全福人有问题。让人拧了凉水帕子来,给小堂妹冰敷泛红的额头,一边取来细线,象征性绞了几下,便作罢。
姜舒月不信全福人,舒心重生一回,更不信了。上辈子她出嫁的时候,也是全福人开脸、唱喏,一路将她送上八抬彩轿,最后还不是夫妻形同陌路,仅有的一个儿子也没了。
哪儿来的福气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