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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舔舐他的伤口一样,疼痛被舔得缓缓淡去,连带着也舔走了一部分记忆。
一片荒芜的意识间,只剩下了临入梦时刻凤清韵自己在脑海中告诫自己的那句话一一要开花。
无论有多么痛,无论要付出什么代价,他都要开花。但要开花……如何才能开花呢?
执念的催促下,凤清韵再一次睁眼,却看到了眼前一片艳红色,红得似血。
他反应了片刻才意识到,那是盖头的颜色。此刻的他正凤冠霞帔地坐在什么地方,可凤清韵并未察觉到有什么不对。
梦境中的他只余下了本能,再没有教养出来的温润如玉,更没有必须遵从的礼节。
现实和幻境中的记忆在梦境中交错扭曲。
凤清韵在盖头下微微蹙眉,一时间有些搞不清楚情况。此刻的他只记得自己要开花,但是………开花需要什么来着?好像是需要…授粉?
此念头一出,梦境蓦然变了。
凤清韵看见自己坐在仙宫的寝殿之内,隔着艳红的盖头,一眨不眨地看向远处。
而他的师兄正站在寝殿的床边,穿着大典时的礼袍看着他。而当凤清韵看向他时,凝滞的时间好似开始了流动。只见慕寒阳眉眼间充满了爱意,口中唤的则是:“玉娘,今日是你我大婚之日,我总算等到这一日了。”言罢,他几乎是兴奋到颤抖着走上前,作势要给凤清韵掀盖头。
“你不是要把我献给龙神吗?"可下一秒,凤清韵却轻声打断道。
“我的龙呢?"<8
此话一出,慕寒阳的声音戛然而止。
仙宫外不知为何雷声大作,慕寒阳的脸色在电闪雷鸣间,变得格外难看。
在梦中,凤清韵有些分不清眼前的人到底是亲手将他送进龙窟的未婚夫,还是多年以来求而不得的大师兄。亦或者两者都是,但他已经不在乎了。
曾经虚假的,被人处心积虑勾勒出却又不加珍惜的爱意,早就在一日日的磋磨与真相面前灰飞烟灭了。慕寒阳到底是他的谁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他有些厌弃地收回目光,没等到答复,正打算亲自起身,慕寒阳却故作正常地压抑着神色,只是压抑得有些扭曲道:“玉娘,你在说什么,哪里有什么龙?”
“那只是你的幻想而已。”
一一一切都是假的,根本就没有什么龙,那只是你臆想出的神明罢了。
凤清韵闻言却好似被戳中了什么痛楚一般,蓦然抬眼,语气森然道:“假不假,还轮不到你来定夺。”言罢他反手摘了盖头便要起身。
慕寒阳见状吓了一跳,当即口不择言起来,只是这次喊的竟然是:“清韵,神是要为天下人而死的,你和他只能是惘然,和我才是你唯一的一一"-3
可他话还没说完,寒光骤起,鲜血骤溅,一剑穿心。慕寒阳低头看向穿过自己胸口的那把剑时,眼神中还带着愕然。
凤清韵一手持着麟霜剑,一手攥着血红的盖头。杀伐果断的麟霜剑尊和幻境中凤冠霞帔的玉娘突然间便模糊了界限。
他看着滴血的剑锋和缓缓倒在他剑下的人,毫不掩饰言语之间的厌烦道:“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真的很烦。"1“为天下人而死,这不是你时常挂在嘴边的话么?"凤清韵说着拔出了麟霜剑,看着倒在地上逐渐失去生机的慕寒阳,语气冰冷道,“说得这么情真意切,那不如你替袍去死吧。"1慕寒阳睁着眼睛倒在血泊之中,俨然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他似乎不明白自己的师弟怎么会如此对待自己。更不清楚,为什么他的玉娘,会爱上一道从幻境中诞生的幻影。
而他不知道的是,这一幕只有在凤清韵的潜意识中上演了无数遍,才会在此刻彰显的如此利落。<1狐梦之术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内心深处最真实的写照。
在那尸体死不瞑目的注视下,凤清韵看都没看慕寒阳一眼,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