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凤清韵并不在意,他入仙门以来,除非悟道,少有看日升月落的时候,今日却不知为何在冥冥之中有了些许感应,于是独自一人来到天阶顶峰,抬眸望向缓缓东升的旭日。
不过他自己也未料到,这一望竟然入了定,再抬眼时已经过去了七天之久。
这对于普通修士来说其实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便是金丹期修士入一次定少说也需要几个月的时间。
而到了渡劫期,闭关上百年都是有的。
照这么算,凤清韵这七八天的入定甚至不能称之为入定,说是走神更为合适一些。
然而他在天阶之巅入定的短短几天内,仙宫却彻底乱成一锅粥,正殿内累积的玉简和请帖几乎和人一样高了。
仙宫弟子叫苦不迭,第一次求到了慕寒阳面前。
然而慕寒阳本人数百年未处理过仙宫事务,自然无从接手也不可能接手,再加上他先前同凤清韵刚刚争吵过,眼下说不出心下有愧还是其他缘由,他连见都不愿意见对方一面,更不用说登天阶请凤清韵下来了。
至于白若琳,凤清韵入定期间,仙宫俗务全部压在她身上,她却是整个仙宫唯一一个不愿上山去请凤清韵的。
“累?”她冷冷地扫了那个长老一眼,“本座难道不比你们累吗?没了师兄,仙宫上下难不成都成了废物?那以本座看,你们也不用当什么长老了,下山耍猴去吧!”
她向来在仙宫内横行霸道惯了,听她如此指桑骂槐,便是真正“下山耍猴”的慕寒阳来了也只是摸摸鼻子,那长老自然只能低着头装孙子。
然而装归装,问题还是要解决的。
最后是慕寒阳的大弟子柳无,被那些弟子和长老们念得没法了,才终于勉勉强强地上了山。
他是凤清韵亲手带大的,甚至筑基之前的术法和剑意都是凤清韵教的,按理来说不该有什么勉强的地方。
然而当他站在山巅,时隔不知道多少日再次看到那人的背影时,一时间却生了说不尽的踌躇。
“师……”柳无张了张嘴原本想喊师娘,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师叔……”
两人不知何时起,竟已生疏到了这般田地。
凤清韵头也不回道:“何事?”
“仙宫上下都等着您操持呢。”柳无说完生怕凤清韵不为所动,便又加了一句,“白师叔一人难以服众……”
凤清韵轻描淡写道:“不是还有你师尊吗?”
柳无连忙道:“齐前辈尚未苏醒,师尊打算带他下山求医治之法,如今……”
凤清韵终于侧眸看向他:“如今如何?”
提起自己师尊,柳枫终于不像先前那么僵硬了:“如今师尊他们已经在天门前……等弟子回去复命了。”
听到这里,凤清韵总算听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
——他是不得已被仙宫其他弟子推上来的,如若不是凤清韵耽误,此刻他已经和慕寒阳下山了。
这算是一种无声但又直白的埋怨,话能说到这种地步,也在某种程度上彰显了些许亲昵,按理来说对凤清韵这种容易心软的人来说该十分有效。
但此刻的凤清韵闻言却没由来地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见到柳无的时候。
那时他带着白若琳出仙宫去凡人聚集的地方游玩,却好巧不巧在路边看到了行乞的柳无。
那时的柳无和小叫花也没有什么两样,他拦着凤清韵不住的磕头,只求一点钱财安葬他死于瘟疫的妹妹。
凤清韵给完钱后看他实在可怜,便一手抱着白若琳,一手牵着柳无将他带回了仙宫。
柳无在仙宫内被凤清韵足足养到十岁,体内那些因为饥饿和疾病而萎靡的筋脉才得以全部温养好。
而后仙宫终于正式准许他入门。
然而入门拜师的那一天,柳无既没有选养了他三年的凤清韵,也没有选几乎和他青梅竹马,修为却远在他之上的白若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