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乔玉景相约再次见面消息时,谢文彦也只是有些许诧异,并无被意外打乱的慌张紧迫之感。
并且很快就猜到永昌伯府怕是出了什么预料外的事情。
“这个小哥儿当真是麻烦……”
谢文彦嘴上嫌弃说着,但身体却迅速收拾东西,向夫子告假出了私塾去赴约。
半路上。
瞧见卖珠宝玉器的店阁,他想了想还是没敢走进去,因为手中实在拮据,里面最便宜的首饰都得几两起步,消费不起。
在街上店铺寻找片刻,最终谢文彦走进一家木匠铺子。
“掌柜,您这里可有成色好些的香木?我想给我未来夫郎做把梳子。”
他上前小声询问道。
身上穿着半新的儒衫,长身玉立,俊朗面容微红,表情窘迫却又认真。
一瞧就知道是个心思单纯的贫寒书生郎。
像这般因为银钱拮据,买不起珍宝铺子里的贵重首饰,就选择一件便宜但又心意的物件送礼的穷酸书生,大家不要见得太多。
这家木匠铺东家是个疼爱夫郎之人,见谢文彦眼神澄澈真诚。
便觉得他是对未来夫郎当真情意深重的,而不是那种嘴上礼轻情意重,实际只想省钱的虚伪读书人,心中很是好感。
掌柜没有瞧不起人,热情地招呼。
“有有有,我这里香木多得很,不过郎君想做梳子的话,鄙人建议郎君可以用桃木和枣木,这两种木料虽不名贵,但最适合做梳子。”
“桃木避邪扶正,乃是吉祥物;枣木坚硬细密、纹理美观,做出来的梳子好看又舒服……最后再配一小块檀木雕刻的坠子,银钱花费不多却精美得很。”
最适合手中拮据的书生郎送做寄情之物。
谢文彦听完后选择了枣木。
掌柜笑着点头,好心道,“那郎君想在上面雕个什么图样?”
书生专门来木头,自然不可能真买块木料回去,他们是木匠铺子,再收个几十文铜钱帮忙加工一下很正常。
但谢文彦却是摇头,“不用了掌柜,我自己做。”
“你自己做?”
掌柜很是怀疑他一个书生会什么木匠活,别是连几十文铜板都想省吧。
许是看出他所想。
谢文彦涨红脸,有些窘迫辩解道,“我跟阿爷学过木工,我想送他我自己做的。”
然后就没了。
一看就是个不善言辞,单纯又脸皮薄的年轻人。
掌柜顿时没忍住生出怜爱孩子的老父亲心态,又想起自己年轻时候追夫郎的扭捏害羞,露出姨父笑。
“行,我给你拿东西去。”
因为对谢文彦感官太好,又想着年轻人不容易,挑木料时特意挑了最好的,没有偷奸耍滑。
毕竟坑这么个单纯真挚的年轻郎君,坏了人家姻缘也太缺德了!
谢文彦拿到掌柜给的木料,看出明显价值超过自己给的银子,心中笑了笑,便安静地坐在木匠铺,开始打磨雕刻梳子。
他前世一生起起伏伏,汲汲营营多年,为了往上爬再难再苦,也极尽所能学习各种能用上的本事。
这木匠手艺就是其中之一。
是他当初在边疆流放时,为了少干重活专门求爷爷告奶奶,又是拜师又是认义父,才学来的手艺。
别说,边疆流放的罪犯中,那人才是真的多。
他后来能爬上高位,也与这期间认的各种师傅义父有很大关系。
当然,他谢文彦虽然为了掏空别人的本事不讲究,几十岁了还硬要给别人当儿子,但他也是真给那些师傅义父们送了终,摔了盆的。
他问心无愧,他这个老儿子可孝顺了。
那些说他不要老脸的人,都是嫉妒羡慕他!
谢文彦不仅动脑能力强,动手能力也不错,虽然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