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在这个医院接受治疗,一住就是八年。
闻九则小时候和母亲两人住在隔壁的沽兰市,生活过得极为拮据。
母亲患有心脏病,不能劳累,什么工作都做不长久,又经常需要吃药,偶尔严重时躺在床上甚至无法起身。
从很小的时候,闻九则就知道给母亲拿药,烧水做饭。尽管他年纪很小,却一直是充当着保护者的角色。
十二岁被带回闻家后,他被改了名字,母亲则住进闻家这个医院,接受长期治疗。
医院的院长是堂哥闻煊的舅舅。
所以闻煊再如何挑衅他,故意欺负他,他都不能反抗。
闻煊洋洋得意地告诉他,如果他不听话,他妈就要吃苦头。
闻家控制着他的母亲,也间接控制他。
母亲总是哭着说自己的病连累了他,可他提起要带她离开,她又会拼命摇头不肯答应。
她觉得既然被认回闻家,他就要留在闻家才会有更好的未来,不然一个人带着她在外面会吃更多苦头。
她总是劝他,忍一忍,等他长大了,等他得到爷爷的认可就好了。
她不是没发现他身上经常出现的那些伤,可是他们母子从前在外面住时,闻九则也经常和街上的混混小孩打架,身上同样会有伤。
不管怎么样,闻家家大业大,当闻家的孩子,总比回去住在破楼里被人骂野孩子好。
闻九则有时候会觉得母亲一厢情愿的固执有些愚蠢,就像当初被闻家那个风流花心不负责任的贱男人哄骗怀了孕,还觉得那男人是真爱她的。
执意生下他为此连学业也没能完成,同样是个不聪明的决定。
如果不是因为生他伤了身体,她身体健康一些又长得好看,一定会过得比现在好。
可提起这事,母亲就会说:“你是我的孩子啊,我怎么会后悔生下你呢,我只是后悔不能给你更好的生活,我这个病不知道还能活多久,只要能看到你以后有出息过得好,我就死也安心了。”
闻九则在闻家的日子,就像他母亲的病一样,苟延残喘。
他从愤怒不甘,到麻木地捱着日子,像蛰伏在冻土下的种子,等待着新生,或者,等待着母亲的死亡。
他的不在意与平静之下,埋着不知何时会爆发的火山。
“闻九则,假如,我是说假如啊,要是几年后我们还在一起的话,你会想和我结婚吗?”
——薛铃有一天假装不在意地问他。
她不知道,自己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眼睛里闪烁着期待。
闻九则觉得自己对她并不好,可她却仍然想要将他放进自己的未来。
他高兴,又不高兴。
“婚姻会给你带来什么?”他散漫一笑,“会给你带来一个糟糕的男人。”
脾气越来越大的薛铃眉头一竖,问他是不是又皮痒了,踢了他一脚怒气冲冲地走了。
闻九则看着她的背影,忽然不愿意再等了,他不愿意继续按照闻家的安排去走。
他从瑜市回到安溪市的闻家,他爷爷闻老爷子在那段时间“猝死”,闻家陷入混乱。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但丧尸的出现打乱了他的计划。
末世突然来临,他果断放弃了闻家的布置,准备先趁乱将母亲转移走。
可丧尸爆发太快,首先沦陷的就是医院。
那简直是一个炼狱,第一时间就被封锁,没人敢进去。
他想尽办法进入安溪文康医院后,在母亲病房看到的是她的尸体。
不知幸运还是不幸,她并不是被丧尸病毒感染,而是死于心脏病。
她在医院的混乱中受到惊吓,突然病发,但没有医生顾得上来急救,于是她就这样安静死在了病房里。
他把母亲的尸体带走,守着烧成了灰块,最后把她埋在了这里。
因为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