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语调莫名软下去,“就能过得好一点。”
这样,在父亲再婚后的家庭里,她才不会活得太难。
低着头,明雀顿时被很多往事袭击,心头涌上诸多沉重压抑的情绪。
就在这时,在《告白气球》的演唱来到最后两句的时候,在全场合唱声噪最吵的时候——
娄与征的嗓音在她头顶响起。
“不委屈么。”
她莞尔,只是说:“我习惯了。”
“习惯就对了?”
“我……”
“学妹,和我试试么。”
明雀怔住,抬眼撞上他的后半句。
他眉眼懒散,自信又恣意,“跟我在一块儿。”
“索性,一次张扬到底。”
我会成为你最惹眼的战利品。
那一刻,她再也无所谓人际关系的烦扰,无所谓与他的背景差距,甚至无所谓他对自己的态度。
明雀仰望着娄与征,在坠入他眸中这一刻。
在人声鼎沸中,坦然地迎接这场无人察觉却声势浩大的心动。
…………
第二天中午睡醒后,明雀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
她抬起手来,盯着自己素净的指头,久久忘不掉大学跨年晚会那一天的场景。
娄与征长了一个典型的理科直男脑子,即使后面交往后他也依旧不太懂欣赏女生的美甲美妆。
但并不妨碍,他每次都会认真地看她往手上画东西,然后夸她漂亮。
如果娄与征不问出那一句“你多久没做过美甲了”,她自己估计还没有意识到。
在上一家公司忙得连轴转,到最后美甲都成了累赘,她索性把美甲全部卸掉剪干净,忙得到家就睡,连涂一层指甲油的闲心都没有了。
也好久没有化过妆,很久没有用心挑过衣服穿。
她以前明明是个超级爱美的人。
明雀从床上坐起来,久违地给某个人发了微信。
傍晚,她来到商业街某栋写字楼里。
好友开的美甲工作室就在其中。
她和童月是在滨阳认识的,当初刚到这座城市,明雀觉得迎接自己崭新的生活应该有点仪式感,就在大众点评搜了搜滨阳的美甲店,扒拉掉一众高分但返图完全不好看的店铺后,她发现了这家只有一个员工,宣传力度几乎为零的小众工作室,认识了这家美甲店的老板兼唯一员工童月。
童月和她同岁,也是跑到滨阳来独居创业,因为都喜欢美甲,而且审美相投成为了朋友。
不同于她只是内向人格但不妨碍正常社交,童月是个完完全全的病态社恐人士,收发快递都怕见快递员的那种。
明雀熟稔地推门进入,小心翼翼地关上门板,尽量不产生动静。
可缩在工作室沙发里的女生听到了关门的动静,还是吓得浑身一抖。
裹着宽大连体外套的女孩怯怯回头,巴掌大的白皙脸蛋闯入明雀视线里。
只要情绪波动一点,她薄薄的眼梢立刻就会漫上红,所以明雀看见她总觉得看见了一只担惊受怕的小白兔。
童月生着一头及腰的海藻发,配上惨白的清瘦小脸,很像星巴克logo上的海妖。
她从沙发上爬起来,手里还抱着电子漫画,一开口嗓音像化了的牛奶糖:“你来啦…”
“怎么看着你又瘦了。”明雀摘下围巾放了包,“我上次来是三个月前?你又没好好吃饭吧。”
她无情吐槽:“别又说什么因为生意不好省下饭钱交房租。”
童月看着她,低头沮丧:“确实很差,只有老客户。”
她打量着明雀,唇角向下瘪:“明明你比我瘦得更多。”
“我说啦你需要做宣传,以你的技术,店会马上火起来的。”明雀往客户椅上一坐,叹气:“我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