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叶树,稀疏的遮挡着隔壁,百米开外那座更精致些,拥有一片马场的庄园建筑物。“那儿是哪户人家的宅子?可真气派。”
范妮顺着埃洛伊斯的目光看过去,看见远处的树林间,有座威严的灰色城堡建筑,四座塔尖屋顶,充满肃然的哥特风。“那儿呀,那是本杰明家族的庄园,本杰明夫人一直住在那里,我们家夫人常去陪她打二十一点。”女仆与有荣焉,她挺直腰板,将自家夫人与州长夫人以密友般形容。
实际上,虽然住的近,但两处宅子的规模根本不是一回事儿。
费索夫人,一个季度被邀请参加过一两回舞会,可她的地位还有些不够上桌,与本杰明夫人只是点头之交,但裁缝店里的学徒哪能知道这些,女仆就安心的夸耀着。埃洛伊斯对这些信息留了心,但没完全相信,她故作艳羡。“那这么说,你也跟着费索夫人去过那庄园里?里面都有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贴身女仆点头,镇定地说道“那庄园里很大,后花园分成三个部分,有一条很长的桦树步道和喷泉池,还有绿篱迷宫,以及一片私家沙滩。”
“还有呢?那宅子里面有什么?"范妮追问。那侍女没进去过,她通常都是在马车上等着夫人,安柏瓦从屋里出来之后,她便顺势止住了话题。
大约下午两点一刻,露丝太太带着四位新杂工在员工区域认地方,分发制服,分配工作。
他们刚从更衣间出来,便遇上了回程的安柏瓦一行人。“怎么回来这么早?难道费索夫人这次没提什么改动?”露丝太太叫杂工们等在一边,先朝安柏瓦问。安柏瓦看起来也茫然无知,他以前很少出门,摊摊手,“没有啊,费索夫人对哈尔斯的设计没有什么意见,她对我们的服务,也算满意。”
露丝太太狐疑地回过神,她不明白安柏瓦他们到底是撞了什么运气。
费索夫人她以前服务过一两回,这人只是看起来随意而已,实际上,她的想法很难迎合。
曼迪他们在安柏瓦一行人后脚送出去样衣。但露丝太太刚刚接到口信,曼迪他们恐怕要在客户家里留宿,说是因为需要改动的地方非常多。
工作间里,埃洛伊斯再一次把样衣铺开,向安柏瓦仔细讲述哪里需要改动一点。
范妮在一旁见了,悬着心去学她的做法,但看了半天,心里又捋不明白,只得放弃,转头去做她身为学徒应该完成的零售品。
埃洛伊斯将这些东西对接好,立刻就去更衣间换完常服出了店门。
安东尼租赁的地方在一片房租并不贵,工厂遍地,地势比较宽阔的街区,乘车足足需要一个小时才到。这里的房屋大多数不是联排别墅,而是一个个被围墙圈起来的独栋建筑,每一个独栋里头,就可能是某个有数百名员工的大工厂。
屋顶飘着浓浓的白色烟雾。
还有一部分面临街道的红砖乌瓦排屋,通常是一层一层租赁出去的,透过炭黑色钢窗,可以瞧见里头忙碌的身影。马路上,积累着一层飞絮,雨水,树叶所产生的污垢,还有留在路面啃东西的大老鼠。
一切都是黑灰,红石砖的色,街衢没有丝毫美感可言。但没人在乎这个,埃洛伊斯只看见了面色麻木的女工蹿过,奔向工厂里工作谋生。
普遍情况下,成年人在这里工作的,周薪最高不会超过七美元,但这还里算是好待遇了,至少能让初到纽约,什么也不会的人靠力气养家糊口。
如果是没有父母撑腰的童工,那么工资就会被压缩到一半,即使是工会也管不住这种情况。
埃洛伊斯在路边找到了安东尼给的地址,她问门房询问了所在的楼层,又顺着扶手简陋的梯子往上爬。二楼,埃洛伊斯走进大门敞开的平层里,这儿大约有百来平米,安东尼只租下了一半,房主请的工人,正在安装隔断。隔断出来的的空间一眼就能看全,砖石结构的承重柱排列在一侧,地面摆着许多木板箱。
有几个工人围着箱子忙碌,还有几个妇女在擦拭货架,一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