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的轻语,五条悟原以为自己会就此食言。
世界被放慢,思绪被加速,他在那个时候的动作虽然已经来不及避开那一招,他却还记得妹妹习惯性说的那句她热爱的角色台词“食言者,当受食岩只罚”。
他怕是等不到那般严苛的惩罚了,他有些无奈地心想。
可……
世间万物都仿佛在那一刻就此禁止,然后时间开始重新流淌。
他并未食言。
只是被斩落在那招之下的,成了凛。
乙骨忧太的话语深深地刺激到了他,五条悟他此刻的身形,正在以肉眼可见的状态猛烈地颤抖着。
与凛临终之前做好的约定在这一刻重新浮现在脑海,就在乙骨忧太以为他终于说服了老师之后,五条悟却仍旧瞬身离去,只留下一滩还未完全消失干净的咒灵尸骸。
自此之后,整个国家国土国界之内的一切二级以及以上的咒灵,有好一段时间的销声匿迹,在那期间,似乎有人看见过曾经的那位最强咒术师五条悟的身影。
无人直到他的目的是什么,只是这个国家在灾难之后,重新以更快的状态重建了起来。
上层与资本家们几乎同时变得安静了许多,也不知是否是“怪物入侵”的时间,叫他们的心态老实了几分,让他们明白了亏心事做多了是真的可能会被杀掉吃掉的。
这个国家甚至暂时获得了比灾难之前还要更加平静和谐的日常。
……似乎没有任何人清楚这一切的缘由是什么。
——
还记得,那一日,是个下了雪的寒冬。
五条一族自从那日灭族事件以后,早已经成为了无人胆敢靠近的阴森古宅。
倘若这里并不包含着他与妹妹过去的记忆的话,想必五条悟也会毫不犹豫地用一把大火将它与罪恶同时点燃吧。
青年的银发已经长到散落在了肩侧,他踩着二齿木屐踏雪而来,他的身上穿着薄薄的浅色印花和服,在如此严寒的天气仿佛察觉不到半分刺骨的寒冷——之前凛其实有亲口与他说过,她的哥哥很适合穿浅色的衣服。
五条悟的眼睫上此刻都覆了些雪,他立于雪中,纯白的青年在安静闭幕之时美丽到宛如神祇,他就像是用冰与雪构筑建造的雕塑。
往昔发自内心的笑容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覆盖在他的面庞上的,是凝做面具的虚伪笑意,与一股淡淡的颓丧感,他仿佛游离与这个世界之外,安静地如同一具幽灵。
他就那样无声地站在那庭院门前——那是他的母亲与妹妹还有他一起生活过的地方。
为什么要来到这里?
因为五条悟记得很清楚,今日是凛她的生日。
她出生的那日,是与今日几乎完全一致的一场雪天。
可是廊前的晴天娃娃之下,似乎再也不会有一个眉间萦绕着病弱的气息,却会时常对他轻轻笑着,抬手示意她将自己抱起的消息的女孩子。
她的穿着似乎从来都不会符合这个家族的一堆破规矩,她会穿着最为柔软合适的衣物,慵懒地倚靠和仰躺在软椅上——这还是他曾经一手为她打下来的底气,倘若有长老敢在背后指指点点于她,他是当真会兜头来个一通暴揍。
“……凛。”五条悟闭眸转身,他发梢上黏着的那些雪花在这一瞬间簌簌而下:“你肯定不会停留在这里吧,我在想什么呢。”
他想,他应该已经彻底接受了他的妹妹已经就此离开的残酷结局。
凛的灵魂应该不会被困在着一方狭窄的庭院,五条悟向来是最了解自己的妹妹的,只是病痛限制了她的发挥罢了,原本按照她的悟性与天赋,配上她的六眼,她甚至能活的比五条家的天王老子还更拽。
哦,顺带一提,五条家的天王老子是他。
五条悟抿唇,微微敛起了一个转瞬即逝的笑容,他旋即将双手揣进了衣袖里,预备做了最后的告别之后,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