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枝没有回答,她知道自己不会回来了,她该像文章中写的那样,斩断旧日的牵绊,走向自己的人生。
她的心是硬的,就连格外‘器重’她的厄迪夫都这么说。
阵雨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蝴蝶发圈上的污泥被冲掉,露出本来的粉红色。
俗气吗?
过时吗?
都不重要了。
邓枝突然发现,她从未如此依赖和想念一个人。
她想问她临死前害怕吗?
有没有疼的掉眼泪?
这次有好好的吃完一只油鸡腿吗?
面前这个佝偻瘦弱的女人,不是旧日的牵绊,是她生命的来处。
她连同那片恶土一同抛弃的,是绵绵不绝,千千万万的思念。
从今天起,再不会有人问她何时回去了。
邓枝仰头,痛恸悲鸣,可只有风刮过喉骨,发出簌簌的挤压声,她想流泪,可眼眶干瘪漆黑,灌满了雨水。
原来听不见,喊不出是这种滋味。
人的一生怎么会像你这样苦呢,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