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个模样,完全是咎由自取。
想把自己功名被夺的事,全都推到他身上,顺便再榨干亲戚家的钱财,没有那么好的事。
谁料饭桌上的同窗却开口了。
开口的同窗名叫李锦,在乙等堂一直名列前茅,连蔡丰岚都比不上。
李锦家境也不错,他家衙门现在的官吏关系很好。
他虽然也姓李,跟李耀众却不是亲戚的关系,完全因为这个姓比较大众。
还因为这个姓,有人以为在府城丢人的正荣县李秀才是他家的人。
把他爹气得够呛。
“不用打听,这事我知道。”李锦今年二十四,但有些话犹犹豫豫没开口。
特别是看向十一岁的纪元,咬牙半天才道:“李耀众在府城丢了大人,所以前年年底的时候回来了。”
“而且府学同样有岁考,排名靠后的生员秀才,必须再考,如果靠后的次数多了,就会被劝退。”
这是在解释李耀众在府城的学业问题。
他的成绩差,所以被劝退,所以灰溜溜回正荣县,根本不是什么心疼府城开销大。
谁料李锦话锋一转:“但说是劝退,夫子们也没那么严苛。”
“让他回来,主要是另一件事。”
众人好奇了。
到底什么事啊。
李耀众好歹是秀才,他当初被夺功名的事,在县学也是沸沸扬扬,此刻聚餐说起来,众人自然好奇。
连邻桌都过来听了。
李锦还是不好开口,正荣县民风淳朴,上个县令管得又严格。
他们县里乱七八糟的事极少。
别看李锦二十了,根本没接触过,只好压低声音道:“他去妓馆狎妓,钱没给够,作了首酸诗要抵债,被老鸨追到府学里骂。”
啊?!
去妓馆。
钱没给够。
用自己的诗做抵债?!
这不是在开玩笑吧。
李锦说完,整个人都红透了:“事情传过来,不知道多少人都在笑话,听说他是正荣县的人之后,我爹认识的人,还以为是我家旁支的秀才,甚至写信来问。”
单是听听,都知道那是多大的笑话。
纪元跟安大海的嘴都合不拢了。
丢人,真的太丢人了吧。
怪不得被府学劝退,怪不得要回来读书,是那里待不下去了。
“他这还有脸说自己很无辜,就是接了个状子的事?”
安大海气愤道:“等他下次再来我家闹,我就把这事说出去!”
“没错!说出去!”
“真是丢我们读书人的脸面。”
“不提了不提了,提了都恶心。”
确实提了恶心,否则李锦怎么一直没讲,今日要不是对纪元有用,他才懒得讲。
自己沾上这种笑话,丢死人了。
纪元表情也异常精彩,他也没想到会是这种事啊。
确实足够恶心。
这是说出去,估计他家没脸再来找事。
至少最近不会来。
等他有了功名,便彻底不敢再提了吧。
酒楼众人说着八卦,又聊到县试上面,看都不想提这件事。
还拿自己的酸诗抵债,真当自己是大才子了。
算了算了,不说了。
还是好好吃饭吧。
难得有放松的时候,一定要好好热闹热闹!
整个蔡记酒楼,乃至县城,全都为这次考试庆祝。
县试啊,出人才的考试。
跟正荣县其他地方不同,考试院里,阅卷官正在忙。
就算是阅卷官,也有很多细分。
负责整理试卷的,负责保存试卷的,负责糊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