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岭一模一样。
若长时间过度修炼,外显的灵力变得微弱也说得过去。
他苦思之际,突然听见衡云子问:“你吃了何物?”
裴雪尽微怔。
他好像并没有吃——
等等。
若说吃了什么,那也只是……
“阿玉的灵丸?”衡云子问,“你从哪儿弄来的。”
还真是此物。
裴雪尽:“我……”
“别想拿胡话诓骗为师。”衡云子眼梢挑笑,“你身上尚还沾染着那灵丸的气息。”
桑褚玉:“……”
狗鼻子吗?
她竭力忍着骂他的冲动,在心底提醒裴雪尽:“就说是你找我时,我强塞给你的。”
裴雪尽并未照做。
他想,若他真这么说,衡云子恐不会轻易放过。
他思忖一阵,却道:“捡的。”
“捡的?”
“去剑派时,在路上捡了枚灵丸。”
话落,他沉默不语。
但偏偏是这般荒谬滑稽的解释,衡云子竟信了:“下次别乱捡东西吃。”
“是。”裴雪尽应道。
“还有么?”
“仅捡了一枚。”
衡云子又托住了脸,聊起另一事:“你的记忆,恢复得如何了?”
“尚未完全恢复。”
“不急,明日再找巫盏来替你看看——如今你想起了哪些事?”
裴雪尽挑了个含糊的答法:“只记起些零碎片段,难以拼凑完整。”
“这样么……”衡云子起身,“今日来仅作看望,再没其他事。”
他往门外走去,看起来是要走的意思。
裴雪尽侧身让道。
但衡云子忽然顿住,侧过身。
霎时间,桑褚玉与他对上了视线。
那含笑的眼神分外直接地望向了她,一错不错。
她没动,神情平静地看着他。
衡云子转过步子,朝她走了步。
再是第二步。
第三步。
……
桑褚玉将气息压了又压,没声没息地往后退了步。
也是在她往后退的同时,衡云子抬手,朝她伸去。
桑褚玉忽往旁一让,堪堪避开。
那手几乎要挨上她的脸,她甚而能感受到手指掠过所带起的微风。
好在手并未停下,而是探向了她身旁的柜子。
衡云子从柜子上取下一物:“这是褚玉的东西,为何会在你这儿。”
桑褚玉看向他手里的东西。
是一个巴掌大的小人偶,做工精细,看起来也保管得很好,不见丁点儿灰尘。
她想起来了。
那是她以前做的小灵器,有蕴养心神的作用。
她给剑派里每个人都送了一个,后来恰巧撞上温鹤岭,听他说最近偶觉疲累,就顺手给他丢了个。
都十几年了,竟还留着么?
她移开眼神,在心底给裴雪尽解释了遍灵器的来历。
裴雪尽听后,简言道:“是她所赠之物。”
衡云子摩挲着那灵器:“你又不喜她,怎还留着?”
裴雪尽:“有蕴养心神之效。”
言外之意,便是有用才留着了。
他这话说出来,自己都觉得有些过分。
衡云子亦是敛去些笑,睨他一眼。
他放下那灵器,道:“何不在当日收下时说这话,褚玉兴许能送你去地府蕴养心神。”
裴雪尽垂下眼帘。
衡云子再不欲与他多言,转身离开了书房。
他走后,裴雪尽走过去关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