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他张开嘴,冷声念出最后一声咒语,带着与温润神情极不相符的凛然威势,手掌猛然一捻,诸多丝线瞬间化作飞灰。
江家大院门口。
从跳出雕花金属门开始算,江凯乐已经傻乎乎地呆站了整整三分钟。
蝉生忍不住戳戳他:“余又的惊喜你收到没?”
怎么突然发呆。
“不痛……”江凯乐看着湛蓝天空刺目灿烂的天光,摸完全身都没有痛感,恍若隔世,“真的一点都不痛。”
蝉生这时候脑筋转得快,摸摸他的脑袋:“那你以前好惨,出家门都会痛。”
江凯乐正要开口,忽然听到背后传来一阵兴奋的嘶吼声。
扭头一看,所有异化的下人蜂拥而起,似洪水猛兽冲进江家的多栋主楼别墅!
身为诡王,江凯乐隐约能感知到这片土地正在发生的所有动静。
他稍作凝神,江家人撕心裂肺的惨叫在耳畔轰然炸响。
期间不时夹杂着利齿撕开皮肉、伤口绽出血液、骨头被细细嚼碎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那是被压榨已久的灵魂,在肆意畅快地清算累累血仇。
江凯乐的第一反应,是去捂住蝉生的耳朵。
后者朝他投来疑惑的一眼。
“没事,不用管!”江凯乐凑在蝉生的耳边大声说,“走吧,咱们去吃糖,天黑之前再回来。”
“不在江家吃?你有带钱吗?我没有钱,不过可以帮忙刷碗。”
吃东西要付钱或者劳力,这个蝉生知道。
“不用担心,我出来的时候,老师好像往我兜里塞了钱。”
江凯乐一边拖着蝉生走,一边拿出钱细数。
一沓钱快小两千。
谢叙白讲课的时候,大概教过江凯乐外面的基本物价。
他怀疑谢叙白把身上为数不多的现钱全给了自己。
蝉生十分感动:“余又真好。”
江凯乐道:“老师真名叫谢叙白,他特别好。”
蝉生道:“我知道的,特别特别好。”
江凯乐道:“特别特别特别好!”
十六岁的少年蓦然幼稚得像七岁,脑子不灵光的绷带人,智商峰值不超过六岁。
两人一路高声叫嚷着“好好好”,直至走出别墅区,坐计程车,抵达繁华的商业街道。
这是江凯乐第一次没在江家下人的陪同下离开家。
盛天集团那次不算,毕竟当时他还挟持着司机。
也是头一次,他试着自己付钱。
江凯乐领着蝉生找到一家小型超市,深吸口气走进去。
货架上摆放的零食琳琅满目,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不一会儿,江凯乐和蝉生一人手里拿包糖,到柜台结账。
付钱的时候发现才10元,没忍住又去拿了6包过来,总计40元。
江凯乐折回去,拿来两瓶汽水,蝉生拿来两瓶橘子水,总计52元。
他们的钱可以买好多东西!
两人登时雀跃起来,一前一后地跑到货架前,选妃似的挨个拿两样。
店主原先看他们在那儿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转来转去,还以为这哥俩没钱。
结果不一会儿,柜台上的零食袋越堆越多,他装袋的速度甚至都比不上江凯乐两人的手速。
到了后面,看着面前的五大袋零食,再想赚钱的店主都忍不住头皮发麻:“够了够了,你俩回家吃完再来买,别浪费咯!”
结账的时候又闹出不小的风波。
店主见江凯乐随手一掏,就是一沓现钱,顿时狐疑地眯了眯眼睛。
这年头谁用现钱啊?都是手机扫码支付。
一般正常买东西的人,也不会像江凯乐俩人这样,看见大众零食都兴奋得像掉进粮仓的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