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前看过钟晚的资料,知道她获过什么大学生话剧的奖,知道她演过什么剧、什么角色,但这也是第一次看见她演戏的样子。在港岛,梁序之这种家庭出身的人耳濡目染,都不怎么把演员、歌手之类的当成正经职业来看
表情和语气跟平时完全不同,演出来一种有点变态的坏劲。
不仅如此,明明是在演戏,她的状态却比跟他在一起的大多数时候要真实鲜活。
有点像第二次见面时,她在他窗外对着电话骂人的样子。
挺新鲜的。
梁序之看着面前的人,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头抬起来,好似平静地端详着。
钟晚就这样与他对视,她对这个姿势和视角其实还有点阴影,穿着一身浅蓝色的护士服,睫毛微微颤动,心虚地张了张口,小声问:“怎么了...”梁序之忽地笑了下,松开手,漫不经心地问:“杨白是怎么给你找的剧本,接这么个角色。
钟晚在心里松一口气。
原本清淡的车载香薰被她身上的泡面味污染,融合成一种不太舒适的气味。
她从旁边抽了张纸,担心梁序之误会阿白糊弄事,垂着眼,一边擦身上的污渍,
一边解释道:“阿白跟我商量过的,我也想接挑战性大点的角色,趁着现在锻炼演技,以后...
接下来的话,她没好往下说。
逐渐适应和他之间的关系,她也能教锐意识到,有些话是实话,但说出来就是扫兴的,而且没必要。钟晚原本想说,以后离开他了,她或许也能有机会凭实力接到戏,或是在话剧剧场当个顶梁柱。
梁序之今天似乎心情不错,看着她,笑问:“以后什么?”
钟晚擦干净衣服,把纸巾团成团扔进侧面的篓里,抬起头,露出一个腼腆的笑,改口道:“以后说不定能拿个奖什么的。”梁序之还以为她要说什么,没想到就这种小事,有些不屑的语气道:“随你演成什么样,也能买个奖过来。“不用乱花钱,能有戏拍我就很满足了,奖不奖的随缘就行。”
钟晚笑笑,观念不和时,也早都养成习惯尽量不同他争辩。
他砸钱养她、捧她都是为了开心,就算换位思考,哪有人想花钱给自己找不自在。
这次演得网剧会后期加比较重的滤镜,所以钟晚脸上底妆也很厚,像是戴着一层面具。
钟晚往车窗外看了眼,道具组的人在搬来搬去,准备下一镜的拍摄场景,依然是她的戏。
不太敢明着提醒,生怕他又提孰轻孰重的问题。
她转回头,犹豫着,又问道:“您是顺路过来吗?”
梁序之看着她,没什么表情地平声说:“我要去英国考察,时间会比较久。顺路过来一趟。”
钟晚听到他低沉缓慢的声线,心脏不受控制地向下沉了一分
还记得上次他出国前,甚至没让林叔跟她知会一声,而这次亲自来告诉她,虽然是顺路。
钟晚语气也不自觉软了些,靠过去,“什么时候出发?”
梁序之说:“待会。”
她这身戏服有个护士帽,靠在他肩上并不是很方便,但想到接下来有段时间不会见面,这个亲昵的动作几乎是下意识的。梁序之今天仍是一身黑色的西装,袖口卷起来
一截,用袖扣卡住,小臂肌肉线条流畅清晰,腕上有只银扣黑色表盘的手表。
也许是下飞机就有工作行程,衣着上商务气息比往日重些。
梁序之看了眼时间,抬手碰了碰她的脸颊,“你回去拍戏吧。”
"好。"
钟晚拉开车门后,动作又顿住,转头,微倾了下身,抬头,也不顾驾驶位上还有林叔在,她抬头,出于情人身份的自觉,也在他唇上很轻地碰了一下,几分留恋的语气。“等你回来。
而后,钟晚下车,回到拍摄场地的花园后,看见他那辆商务车还没走,又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