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你的亲生弟妹,你若不能当作自家人照料,朕如何放心,将大清交到你手上!”
这话一出口,屋中跪倒一片。
胤礽也挺直了腰板跪在榻边。他垂落眸子,开始思考汗阿玛为何借此事发火。
这几日,阿玛一直都在避暑城内,只接见了蒙古各部前来谒见的十多位台吉、塔布囊之流的贵族王爵。
莫非,是有人提起他,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惹得汗阿玛猜忌起来?
胤礽面上摆出一副愧疚又虚心受教的样子,任凭康熙责骂完,实则一个字儿也没装进脑子里。
临去前,康熙点了他的眉心:“木兰秋狝你不必随行,且待在行宫,好好反省吧。”
……
顺心堂很快就知道了这件事。
帝王这一通邪火来得莫名其妙,但还是叫赫舍里想到了前世一桩事。
那是康熙四十七年,密嫔的第三子——十八阿哥胤祄病重死去。
玄烨对那个孩子相当疼爱,悲痛之下,斥责保成“毫无悲色,冷血薄情”。之后,保成在玄烨的帏幄外徘徊,显然是想要进去和解认错时,却又被他阿玛当作窥探谋逆之举。
这件事直接导致了第一次废储。
而今不过康熙三十六年。
十八阿哥尚未出生,可玄烨的猜忌之心竟已经拦不住了。
赫舍里冷笑一声,吩咐夏槐唤密嫔过来。
夜里的避暑城湿气要重一些。
密嫔裹着披风兜帽,疾步进了顺心堂正殿,这才摘下帽子,向赫舍里行礼。
赫舍里叫了起,开门见山道:“今儿个的事情本宫已经知晓了。你向着太子说话,还因此受了伤,本宫这里都记着你的情。”
密嫔连忙起身道:“这都是嫔妾该做的,若没有娘娘,嫔妾哪里能有抚养胤禑的机会。”
事到如今,她与皇后娘娘早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赫舍里探出了密嫔的态度,拉着她的手相携坐下:“今日不说这些虚的。本宫寻你来,是想问问你,‘暖情’用的如何了,可还能加量?”
密嫔一怔,哑着嗓子低声问:“先前娘娘说,这香于嫔妾的身子无碍,却未曾提起对皇上龙体有没有伤害,因而嫔妾不敢多用。”
殿中燃着橘子的果香味儿。
赫舍里拨一拨熏炉里的橘皮片,漫不经心笑道:“妹妹安心,这暖情无毒,只是用多了,难免会叫万岁爷萎软不举,或举而不坚罢了。即便太医们来了,也只会劝告万岁爷房事节制一些。”
“大清要的是一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皇子们……怕是也不愿再多添几个兄弟了。”赫舍里垂眸哂笑着,“今日太子被无端责骂,妹妹也看到了,若妹妹还打算站在本宫这一边,那么——”
“伴驾的这段日子里,多用用‘暖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