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想开口劝劝乌雅氏,却被她一个眼刀子逼回去:“你不愿帮忙,便回屋去,这儿用不着你了。玉烟,我们走。”
外头暴雨如注。
画扇指甲紧紧扣着窗边的木隙,看着乌雅氏主仆忙碌于雨夜中,就这样淡然地将一个活生生的人丢进了枯井中。
*
阳春三月,天气暖和起来,胤礽的病也终于见好了。
康熙从大朝会上回来,张口第一件事就是问:“梁九功,太子的病如何了?”
梁九功笑呵呵道:“万岁爷安心,今日一早毓庆宫的小豆子便专程来过,说太子爷昨夜、前夜都未曾发热,至今晨身子已经大好了。太子爷还等着万岁有空闲的时候,过来给您请安呢。”
康熙听着这些话高兴,摆摆手道:“别叫他乱跑了。身子才好,不能见风受累,朕晌午携舒舒一道去毓庆宫探望便是。”
又道:“许久没用保成琢磨的那些个新鲜吃食了,叫他好好备上一桌,也好一家人庆祝庆祝。”
梁九功一一应下,顿了半晌,还是禀告:“万岁爷,景祺阁北荒院那位……前夜走了。”
康熙面色未变:“北荒院住着两个罪妃,你说的是哪一个?”
“乌拉那拉氏。”
“如何走的?”
“前儿个夜里投井自尽的。雨太大,一时无人察觉,等发现已经救不过来了。”
康熙点点头,道:“如此也好。也算全了皇家的体面。”
他换好一身常服袍,坐在御案前开始批阅奏折,过去许久,忽然又开口吩咐:“既是罪妃之身,又已降为官女子,便不必入妃陵园了。将尸身从井里捞上来,交给贝子府处置便是。”
梁九功应一声,知晓这事儿便算是过去了。
到了用午膳的时候,康熙携赫舍里准时来到毓庆宫内。
今日人多,便在惇本殿的明间里用膳。
因着大阿哥母子倒台,胤礽又才病愈,一家人这才难得有个和谐热闹的时候。康熙不许儿子饮酒,自个儿花生米配着小酒,别提多怡然自得了。
胤礽今日气色好了许多,见康熙已经微醺,起身以茶代酒,笑道:“儿子还有一桩好消息告知阿玛和额娘。”
赫舍里倒是未曾听闻:“哦?什么好事。”
“前儿个用早膳时,李格格忽然觉着不适。儿子唤了太医来诊脉,这才发现已经有了三个月身孕。”胤礽的笑容里满是欢喜,带着一丝羞涩,“儿子想抬了李氏做侧福晋,也好多派几个人伺候,照看好腹中的孩子。”
康熙和赫舍里对视一笑,哪里能不明白:这些话都是打掩护,主要还是奔着替李氏求个侧福晋之位的。
赫舍里帮腔:“李氏腹中有了头一个孙辈儿,可是天大的喜讯。皇上,何不来个双喜临门呢?”
帝王摆摆手笑道:“行了。她阿玛有功,日常照看太子也算尽心,给个侧福晋之位本也在朕的考量之中。”
胤礽听到这话,欢喜揖手:“儿子替李氏谢过阿玛,谢过额娘。”
一顿饭用到最后,皆大欢喜。
康熙回宫前,还在思索着若李氏诞下了长孙,要不要接到养心殿内手把手教养。
……
继德堂东配殿内。
李瑾乔正坐在窗前缝一双小鞋子。这是一双虎头鞋,只因她这个即将做额娘的人针脚不好,愣是绣成了老鼠鞋。
李格格叹息一声,后仰靠在大迎枕上,不干了。
胤礽进来瞧见全程,不免笑了:“我早劝你叫底下的人去做,偏不听。如今既然做了,便要弄完,无论是个虎头鞋还是老鼠鞋,额娘的一番真心,孩子总是不会嫌弃的。”
李格格红着耳朵:“爷就不怕人笑话吗?”
“你是咱们毓庆宫唯一的李侧福晋,谁敢笑话了去。”胤礽帮她将碎发挽在耳后,笑道,“怎么,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