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啊,你瞧。”说罢,她唯恐徐驰冉不信,拉起裙摆来,露出一截白皙柔腻的肌肤,长长的一条伤口,肌肤上蹭着皮肉渗着血。
徐驰冉目色微沉,终究还是放在了药框,当场拣了几味现有的药材,捣碎了,扶起她的脚踝,将药汁敷在她的小腿肚上:“疼不疼?”
“嗯?啊,疼疼疼......”
迟疑的声音传来,徐驰冉的手顿了一瞬,抬眼看去,捕捉到一丝梅栀雪疼痛的表情下尚且来不及收回的狡黠,他顿时怒从心头起,扔下了她的脚唬地站起:“很好玩吗!”
梅栀雪故作疼痛的表情就僵住了,直愣愣地看着徐驰冉,不知为何觉得有点委屈,眼眶就红了。
“别再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也别再在我面前掉眼泪!我已经没什么可被你利用,可被你骗了!别再浪费时间!”徐驰冉近乎暴怒的声音响彻寂静的山腰间,他不再多留,拿起药框转身就走。
他真是蠢透了,明知道她一次次的接近都是“别有所图”,偏生还是会一次又一次的被她骗!
“徐驰冉!”
梅栀雪的急切声音响起,他纵有步伐迟钝,却还是义无反顾往前走去。
“你要丢下我吗?把我一个人丢在这!”
“你既能坐上去,自然能下来!”徐驰冉头也不回地喝道。
“我不能!”梅栀雪倔强地喊着。
徐驰冉终究还是顿住了脚步,手指紧紧攒了起来,转过身去,梅栀雪擦过眼角的眼泪,倔强地看着他:“我不能!”
她偏要赌,不讲理地赌,赌他心里对她还有一丝牵挂。
两人就这样遥遥盯着看,徐驰冉眉头紧锁,突然扔了手里的药框,像是发泄怒气一般,梅栀雪才愣了神,就见徐驰冉跨步朝她走来,不由分说扣住了她的手,将她拽了下来,刚好落进了他的怀里,他面色紧绷着朝山下走去。
她终究是赌赢了,得逞间经过他被扔在地上的药框,她素手轻勾,拽住了背带。
他就这样抱着她,往城中走去,脸色始终是冰冷的,眉头始终是紧皱的,可是梅栀雪不在意,她勾住他的脖颈,贴上他的胸口,听着他因费力“咚咚”的心跳声,她轻声呢喃:“徐驰冉,我们重新开始吧。”
长街热闹的人声没有盖住她的轻柔细语,街角打铁铺传来的打铁声一下又一下砸进徐驰冉的心,他听了下来,垂眸看去,梅栀雪也抬眼看着他,眸光柔和缱绻,一如从前。
突然徐驰冉往旁边快走几步,猝不及防将她扔在了歇业的摊桌上,梅栀雪愣住了,徐驰冉就要从她手里拿过药框,梅栀雪急忙攥紧了背带不肯撒手。
徐驰冉凝向她,压抑的声音从喉间发出:“放手!”
梅栀雪紧盯着他,就是不松手。
半晌,徐驰冉却松了手,轻笑了一声,那一声,将梅栀雪的心都提了起来。
“梅栀雪,我是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是吗?你需要我时要利用我时,便来亲近我,引诱我,等你不需要我了,就将我丢在一边。”
从前的事梅栀雪百口莫辩,但是,但是:“以前......”
徐驰冉缓声打断了她的话:“不必再提以前,既撒开了手,就彻底撒开手,各生欢喜。”
他看着她的眼神冷淡极了,冷淡的像是她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人了,梅栀雪的心慌的快要从胸口跳出来一般,眼睁睁看着他转身离开,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她无法辩解,即便她对他的情意是真的,但做下的那些伤害他的事也是真的。
快步离开的徐驰冉走进了人群里,倏然间他又站住了脚,终究还是回头看去,梅栀雪仍旧坐在那个摊桌上,失了魂魄,他眉头一拧,转道进了一家车行。
车行的伙计将车停在梅栀雪跟前,热情地邀请她上车时,梅栀雪浑浑噩噩地跳了下来,看上去伤势严重的脚,此时走起路来,居然没有丝毫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