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出来便在认真划船，陈映澄说一句他答一句，一点也不热切。

这都划了一半了，陈映澄也不想再拐弯抹角，叫了他一声，“小雀。”

“小姐有什么吩咐?”

"你今年有十七岁了吧?”

"嗯。"

"你的生日在秋季，眼看就要满十八了。”

“嗯。

小时候陈映澄想给他过生日，但他记不得自己的生辰，只隐约记得离冬天很近，陈映澄觉得冬季萧寒，两人便约定好要在秋季果实成熟的时候为他庆生庆祝他的新生。

陈映澄尝了口刚剥好的莲子，满口清香，“也到了可以成家的年纪了。”

船头的背影猛然一僵，即使在夜色中也能明显看出他的慌乱，连手上的动作都乱了，小船险些冲进花丛中。“小姐....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我想了好几日，还是决定问一问你。”

他，因连续认真的语气，有些不安。

小姐想了这些日子，是不想和他成亲吗?

陈映澄:“你转过来，咱们面对面说。”

他没动弹，手里的桨也不划了，直挺挺地站在船头，像德石像。

“小雀-"

“小姐这么说就好。”

他不敢回头，怕她不愿意，他会无地自容。

陈映澄:“那我可说了。其实我想问问你，你知道你要和我成亲的事情吗?”

"嗯。"

“那你愿意吗?”

"....姐愿意吗?""

“我是在问你。”

一阵风吹来，他的身影似乎晃动了一下。

小雀:“小姐愿意，我便愿意。

陈映澄:“嗯?”

她可不是为了听这种话的!

陈映澄站起身，走到他身后，拽着他的胳膊，强迫他转身，“你细说一下，你是怎么想的，和我成亲，愿是不愿?”.......""

平时听话的人今日又十分执拗，陈映澄拉了半天没拉动他，手上青筋都绷起来了，他才终于转过身来。一张脸比熟透的苹果还红，红得有些异样，眼神也频频躲闪。

“你愿是不愿?”

陈映澄本想心平气和地询问他的意见，可是话到嘴边，又似乎多了几分逼问的意味。

“我...他支支吾吾，躲闪着陈映澄的目光，像个被村头恶霸逼迫的良家妇男，“我、......要小姐愿意...“我一个人愿意有什么用?你要是不愿，我明日便去找爹娘拒绝此事。”

“别....”他终于抬起头，抓住陈映澄的衣袖，“别.....

“那你是愿意咯?”

"....嗯.只要小姐愿意....."

话又转了回来，陈映澄有些发急，“我一个人愿意有什么用啊!我问你愿不愿意，是想问你喜不喜欢我，想不想和我成亲，你若是因为喜欢才和我成亲，那才叫两情相悦，如果只是因为你觉得你是陈家的下人，不能违抗陈家的命令，那...“我愿意和小姐成亲，因为.....愿意。””

勇气只来了一瞬，又飞快逃走，终于还是不敢说出“喜欢”二字。

但他没有放开陈映澄，手上抓得更紧了些，“我想和小姐成亲，想留在小姐身边。”

陈映澄露出笑容，“那我是不是能理解为，你是喜欢我?”

"...."

他没说话，只是轻轻点头，耳根似乎马上就能滴出血来

陈映澄心情甚好，便觉得湖上的莲花都比平日里香。

“成亲可不只是两个人在一起那么简单。”她将人拉下来，自己站上船头，勉强与他齐肩，“你可要想好了，夫妻之间，可比普通朋友要亲密。小雀抬眸看了她一眼，似乎有些懵懂，但其实被她这副一本正经的模样可爱到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