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并不觉得失望,能有机会见到心上人已然是命运的恩赐,反正休假又没有别的事儿,就在这里等着好了。
他是一个合格的帝国军人,就算是休假期间也不能站没站相、坐没坐相,单手抱花,在门口站起了军姿。
幸好岑寻枝的新家是一梯一户的,否则有邻居来来去去看见这儿有个人守着,可能会莫名其妙到报警。
为了喜欢的人,连等待的时间都是甜蜜的。
靳不急不躁,既没有对腕机捣捣戳戳,更没有从包里找出PADD玩儿,就那么安静地站着,想象一会儿见到岑和崽崽要怎么给他们介绍这回买的花与礼物。
年轻人满脸憧憬的笑意被身后的动静打断。
他压根没以为家里有人在,突然开门,吓了一跳。
一转头看见岑寻枝的脸色,更紧张了:“你、你你、你怎么了?”
岑寻枝向来是平静的,有些苍白的平静,无论是性格后还是外表。
但今天完全不是这样。
岑寻枝戴了口罩,即便如此也遮不住皮肤从里透出的红潮,一双平日里冷冷淡淡的眼眸此刻晕满了水雾,整个人虚弱得很,若不是倚着墙,恐怕随时会倒下。
靳惊呆了。
刚认识岑寻枝时,后者身患腿疾,坐着轮椅,没有自理能力。
哪怕是那种境况下,他依旧是高高在上的矜贵姿态,从来没有在别人面前展现出脆弱。
可是此刻,他却是那样……
靳咽了口口水。
他根本找不出形容词——尤其在那双眼睛自下而上从湿漉漉的睫羽中望过来时,他几乎失去了声带。
岑寻枝不得不把自己的重量交给门框,垂眸咳了几声:“……抱歉,生病了,忘了告诉你。”
靳宕机的大脑终于重启成功,赶紧扶住他:“啊,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先扶你进去吧?”
这是他同岑寻枝第一次近距离的肢体接触,可眼下靳哪儿还能有什么旖旎心思,光是“岑寻枝生病了”几个大字就足够让他提着一口气。
“你先坐。”
他扶着岑寻枝坐到沙发上,在这个家去哪里端茶倒水已经很熟练,又把自己买来的东西拎过来,快速分门别类放好,连花儿都插进一大一小两个花瓶中,俨然一副家主的架势。
做完这一切,靳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忽然愣住。
尴尬地转过身,看向真正的、也一直望着自己动作的家主,舌头都要打结了:“那个,我,我不是,我其实……”
岑寻枝捧着温度正好的杯子,摇了摇头,很淡地笑了一下:“谢谢你的花。很漂亮。”
其实没什么。
既然同意,或者说主动邀请靳留宿,就已经意味着他没有把他当外人了。
靳手脚都不知怎么放才好,没事找事地把两支花瓶往桌子中间推了推,这才想起来问:“崽崽和KFC先生呢?”
岑寻枝叹了口气:“去诊所给我拿药了。”
靳睁大眼睛:“您这是……”
“感冒。”岑寻枝说,“春季流感。”
这几个字对靳来说已然有些陌生:“春季流感?您小时候没有接种……哦对了,您不是帝国人来着。”
靳踌躇片刻,在他旁边坐下:“您不去打针吗?注射起效会快一些。”
岑寻枝重新戴上口罩,瞥他一眼,直接忽略了关于此前崽崽打针给自己留下心理阴影、所以宁可吃药这一事实:“你还是离我远一些吧,别传染到你。”
“不会的,我小时候接种过疫苗了。”靳拍拍胸脯,“而且我可是在役士兵,身体好得很——”
他还没说完就想咬自己舌头。
在一个因伤退役的少将面前瞎说什么啊!
年轻人一脸懊悔,岑寻枝却并不觉冒犯,不在意道:“没关系。我以前也觉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