眙宜宫那些偷懒的宫人在被杖责后,都悉数被遣散,新换来的这一批,是邓漪亲自去选的。
被女帝身边的内官亲自挑选而来,可见女帝对侍衣的重视,这一批官人被邓漪亲自提点过,一个个都谨小慎微,没人再敢轻视灼钰。就算是个傻子,那也是主子
长公主和陛下的关系这么好,公主送来的人,谁还不小心伺候着?
灼钰回到眙宜宫的时候,就看到原本凌乱破败的宫室已经被收拾得焕然一新,连角落里的落叶都没有一片残留,宫女侍卫们全都站成一列,恭敬地向他行礼。”拜见侍衣。
林木沙沙,日影西斜,少年的身形逆着光,隐在暗处的半张脸毫无表情,无端显得阴沉。
他不想要这样
如果这里的人开始对他好,那她就不会再可怜他,那他和后宫里的其他人也都是一样的了。
灼钰讨厌被人伺候
他不需要这么多人照顾,他只想要她一个。
但少年忍着胸腔里激荡的冷意,漂亮的眉眼间只有呆滞怯懦,还吓得后退了一步,揪着邓漪的袖子。他讷讷道:“要......要皇.....
邓漪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拉开距离,微笑道:“侍衣莫怕,这是陛下派来照顾您的人,他们就代表着陛下,他们照顾您,就是陛下在派人照顾您。您要好好呆在这里,等陛下有空了再来看您。说完,邓漪朝着灼钰倾身一礼,带着浩浩荡荡的人转身离开了
灼钰立在原地,
他背对着其他人,冷冷看着邓漪的背影,直到那些群人的身影消失在眼前,
牙关紧咬,满眼不甘,
竹君崔弈刚用完午膳,前去刚打听最近后宫和陛下动向的侍从便回来了,少年平静地坐在窗边,淡淡道:“灼钰?是长宁公主送进宫的那个?因后宫侍君都是男人,这些人入宫时,都被允许带一个曾经府上的亲信下人,此刻,崔弈的侍从低声道:“说来也是奇怪,陛下这几日不来您宫里,也不去景合宫,居然一直留那个傻子在身边。”你想说什么?
“奴听说那个侍衣长得极为好看,会不会威胁到您.....
崔弈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长眉微微一扬:“威胁?一个傻子能威胁到我?
那侍从连忙垂首道:“是奴失言。
”除非,他不是傻子。
”啊?这怎么.....
那侍从猛地抬头,讶异不已
崔弈淡淡道:“一个傻子无法争宠,但你瞧,这几日陛下本该来我的东宁宫,却跑到眙宜宫去了。‘”您是说.....装傻?
崔弈折好手中有家族传来的密信,一边折,一边淡淡笑道:“我可没有说这话,毕竟是欺君之罪,连长公主也脱不了干系,若冤枉错了人,如何担待得起。少年说着起身,裹着雪沫的冷风吹起天青色的衣袍,衬得身姿挺拔、神寒骨清,他拢了拢袖子,低头看了一眼这身宽松的青袍其实他更爱锦衣华服,而非素衣,也非孤高清雅之士,不过是听说当年的君后常这样穿
能讨得她喜欢,他穿穿也无妨。
一个个都在铆足了劲地模仿女帝曾爱过的人,或故作温柔,或假装清心寡欲,或附庸风雅,就连父亲也让他多学学君后,以讨得陛下欢心。但是他们都忘了,一个家族手握兵权的君后,仅仅靠那些,是不可能得到皇帝的心的。那都是因为他精于权谋、审时度势,能给一个急于成长的帝王,任何想要的帮助
若说他和赵玉珩有什么共同点。
大概只有抚琴了。
崔弈走到琴几边,白玉般的手指拨弄了一下弦,淡淡道:“我倒不如继续弹弹琴饮饮茶,至于那个傻子,自会有人比我更感兴趣。此番战事刚定,整个后宫最高兴之人,大抵就是赵澄。
女帝命少府给他赐了许多绢帛、金银,比初次侍寝时还要多上好几倍,这洁荡恩宠让旁人惊讶又眼红,可见出身好、有个庞大家族作靠山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