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该做什么。
朝堂权谋,本就诡谲无常,对方下手根本不给郑宽活路。
郑宽自己也明白。
尽管宁死不承认那事是自己指使,他也已经决定上表请罪,言明自己看管家奴不力,奏请不再送子入宫。
其实郑宽近日也在纠结。
原本陛下看中的是三郎,但一个月前,三郎顶撞陛下,他便转而把心思放在
了二郎身上,
结果好巧不巧,
二郎又无故染恙,重病不起。
他只好又指望着三郎。
虽然不知,三郎可否适应宫闱。
这日,郑宽已经做好了天子问罪的打算,结果长宁公主来了,郑宽从公主口中得知陛下并未因此而猜忌自己,心里意外之余,更是感动得要落泪。
他连连叹道:“是老臣无能!是老臣无能啊……受奸人构陷,辜负陛下重用!”
长宁笑道:“并非郑仆射无能,只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陛下为圣明之君,绝不容人陷害忠良之臣。”
郑宽闻言,也感慨于小皇帝的明察秋毫,赵家扣着那奴仆不放,连他自己都不知该如何向陛下自证清白,但陛下却能体察到这一切背后的实情,这是何等的眼光与智慧?
遇到这样的君主,唯有尽忠,才是正道。
【郑宽忠诚+20】
【当前郑宽忠诚:95】
长宁觉得很是有趣。
郑宽生性低调,只想着自保,遇事易退缩,这样的人虽然很难有害,但很难令其全身心投靠效力,但眼前的郑宽,却似乎突然坚定了要为天子效力的决心。
长宁与郑宽说话片刻,便转身,打算离开郑府。
漫天大雪不止,郑家仆人皆在垂首扫雪。
长宁沿着抄手游廊慢行,目光淡淡扫向远处的湖泊。
大雪落满湖面,结了一层冰霜,若有人此时跌落湖中,撞碎了冰沉下去,怕是连施救都极难,必然丧命。
长宁刚想到此,就看到远处似乎有着两个年纪相仿的少年身影。
一个身穿华服,一个粗布麻衣。
一个站。
一个跪。
站着的那个,似乎在打骂跪在雪地里的人。
长宁目光掠过去的刹那,上一刻还在拿脚踹人的华服少年似乎突然站立不稳,惊叫着要朝湖中跌去,长宁悚然一惊,正要出声,偏偏此刻,跪在地上的少年猛地抬眼。
——目光与长宁隔空一撞。
隔得太远,长宁甚至看不清那少年半隐在暗处的表情。
只见他突然一改方才的冷眼旁观,伸手拉住要跌入湖中的郑澍,却被那股重力拽着往湖中扑去。
“砰”然一声。
人体双双砸落冰面的声音。
惊惶的呼唤声随之从四面八方响起——
“有人落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