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璟言是不会刺杀她的,想刺杀的话他不会等到现在,她甚至还刻意给他制造过机会试探。
她没有开口。
王璟言便安静地跪着。
不过须臾,他的双膝渐渐漫上一片血色,是皮肉被碎瓷扎穿了。“疼不疼?”她问。王璟言点头,又飞快摇头,仰头望着她, "奴办事不利,是奴自找的。"
"起来吧。"她叹了声, "不过是一点小事,朕不怪你,让宫人进来收拾,你去处理伤。"
"谢陛下。"
王璟言朝她笑了一下,缓慢地站起来,伸手按了按膝盖,他说: “奴伤得不重,不必唤官人来,奴自己来吧。"
他说着,就开始收拾。
姜青姝也没有打断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有条不紊地去捞一片滚烫茶水中的碎片,那双漂亮又养尊处优的手,自从成奴以后,已经残破不堪、伤痕累累。
很快,他就收拾好了,看了看她衣摆上的水渍,又说: “陛下衣服脏了,进去换一件吧。”
“嗯。
姜青姝看字久了,眼睛也累,正好想着歇一歇,便起身走近了后堂。王璟言跟随在她身后。
"什么味道?焚香了吗?"她突然问。
“是。”他解释道: “陛下下朝之后一直在议政,奴猜,陛下稍后应该会很累,便自作主张提前在殿中焚了一些凝神静气的香,陛下喜欢吗?"
不得不说,他真的很细致。
至少有他在身边服侍的这段时间,姜青姝不需要在起居之上操任何心。
殿中站立着几个宫人,却都没有主动过来,许是默认王璟言已是女帝的脔宠,自然由他服侍她脱去厚重的外衫。
姜青姝只是最外层的衣裳湿了一点,倒也没什么,不过站着站着,她就有些犯困了,眼前的男人还在细致帮她整理领口,见她有些无精打采,轻轻抚了
抚她的脸颊,指尖微凉的触感让她有些舒服。
"陛下。''
他温柔地扶着她的手臂,上前一步,在她耳侧道: “既然困了,奴就服侍您歇息吧。”
她没应。
但越来越困,她也着实有了午睡片刻的打算。
军务刻不容缓,张瑾前去中书省亲自监督拟诏,随后又折返紫宸殿,让女帝画敕,再送去门下省。
只是折返时,就听到守门的邓漪犹豫着说: “陛下此刻应该……不便见张相,还请大人稍后再来吧。"
张瑾寒声道: "为何不便?"
“陛下在午休。”
张瑾闻言,微微一怔。
他想到她连日操劳,虽然那些小动作,在他眼里都是可笑又徒劳的对抗,但的确该把自己累着了。
而且他们方才闹得并不愉快,依这小皇帝倔强的性子,只怕还在生闷气,看见他会更不高兴。
算了。
过一个时辰再来。
他转身就要走,
守在殿外巡逻的薛兆正好看到他,快步过来,朝他拱手, "大人。"张瑾颔首。
薛兆犹豫了一下,看了看紫宸殿的方向,压低声音凑近: “大人……末将有个事,不知道该不该禀报……"
"说。"
"方才……不知是谁叫了彤史来紫宸殿……"
张瑾脚步猛地一滞。他猛地侧身,冷声道: “你说什么?”
本朝宫廷规矩,凡有侍寝之事,皆要由彤史记录操持,无故是绝对不会召彤史女官来的。
薛兆被张瑾盯着,也觉得压力大,他也不能确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万一是他自己弄错了,这事产生误会了也不好,但与其弄错,也好过失察。
他直接道: “那个姓王的一直随身侍奉陛下,说真的,末将早就觉得他有点太殷勤了,不太对劲儿,今个儿我守在外头,就听到里面一声茶盏碎裂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