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人把柄,那些想对付他的人就等着这一刻,随时准备弹劾。这不是个聪明的做法,所以每次薛兆拦谢安韫的时候,他都没有继续放肆。毕竟来日方长,想要把她抓于掌心,何必急于这一时?但今日不同。
谢安韫只觉得胸腔被积压的憋胀难忍,心头火意难以舒解,简直是想杀人。
只想见她。
忍无可忍。
br />他早就忍了那么久。
他蓦地抬手推开邓漪,邓漪毕竟是女子,力量上过于悬殊,猝不及防被他推得踉跄一步,险些摔倒在地。
她惊慌抬头,看到谢安韫大步流星地往殿中去,当即厉声道: “来人!快拦住他!”内禁军闻言,立刻要涌上前去。
谢安韫却没有看他们,而是继续快步往前走,抬手猛地推开了紧闭了殿门,却迎面撞见男子清俊的脸,
他猛地一滞。
男人站在殿中,猝然与他对视,也毫无不自在之色,露出一抹清淡的笑意,平静颔首道: “谢尚书,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谢安韫的拳头蓦地一紧,下颌绷紧。
其实他们并未很久没见,早在抄家那日,就已经见过了。
负责查抄王家的人是谢安韫,这个身上流着王氏血脉的人,冷漠地看着王家人哭喊求饶,甚至一个个亲手斩杀后患,毫不手软。
残忍又阴毒。
这昔日的小侯爷乌眸清润、容颜如无暇的白玉,只是淡淡垂袖立着,平静地看着他,在内禁军快要按住谢安韫的双肩、将他拖出去时,才淡淡开口道: “传陛下口谕,召谢尚书觐见,你们都退下罢。"
内禁军立刻停住,拱了拱手,就如潮水般退下了。王璟言拢袖转身, "谢大人,随我来吧。"
谢安韫盯着他的背影。
眼眸骤暗,水火交融。
这段时日,满朝都是流言蜚语。
纵使他不愿听她的那些风流韵事,也难免有只言片语传到耳朵里。
有说姜氏皇族皆风流,扯到长宁公主面首无数,却依然是个关心天下百姓的好公主;有说小皇帝对罪奴心生怜惜、一见钟情,她之所以不将王璟言纳入后宫,而是安排个内官的名头留在身边,是因为很喜欢他,想日日见着他。
很多人不理解女帝为何要留着他,文官上奏无数次,劝谏陛下不要沉溺男色,但宫禁之中,规矩森严,平时几乎没有朝臣可以看到这罪奴,女帝与王璟言究竟如何相处,也不过是各种各样的揣测。
眼前,王璟言穿的并不是内官的服饰,而是宽松的青袍,腰带也未曾束紧。
他不紧不慢地走进后堂,掀开纱帐,少女困倦地靠在榻上,
似乎才睡醒,还不太清醒,王璟言看到这一幕便笑了笑,压低嗓音,温柔地说: "谢尚书都进来了,陛下还不起来。"
她并未抬眼,清淡抛出二字: “候着。”
这话是对谢安韫说的。
谢安韫站在帘外,看着风吹纱帐,女子的身影若隐若现,男人温柔地托着她的肩,扶她起身,随后很自然地在她跟前跪了下来,为她穿上鞋袜。
同样的动作,谢安韫也做过。
谢安韫站着,隔帘定定地望着这一幕,双眸又沉又凉,隐约闪烁着晶莹的水色,彼时亲身经历之时有多兴奋,如今看到别人如此,便知道有多讽刺。
她施舍的,他视若珍宝。她能轻易给别人的,他求而不得。
他猛地闭了闭眼,喉结滚动,呼吸沉冷,手已经握得没了知觉,可是这一场爱上女帝的荒诞噩梦还是没有醒来。
"陛下,玩够了吗?"他突然冷冷问。
姜青姝没有出声,轻微的衣料摩挲声后,是王璟言温和地替女帝道: “谢尚书慎言,什么玩够不玩够,陛下岂是容得你如此质问的。"
谢安韫寒声道: “我跟陛下说话,你一个罪奴插什么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