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他的眸色,并没有从中看出任何隐藏的情绪。
唯有平静淡然。
与其说是“因为吃醋和不满,而不想在女帝跟前提及张瑾”,倒更像是“正室丝毫不将对外头那些莺莺燕燕放在眼里,甚至都不屑于提及。"
更别说是责怪夫人了。
他美貌温柔的夫人那么好,能有什么错呢,错的都是外头那些野男人。人心险恶,是他们居心叵测,都想来抢他的夫人。
张瑾身为臣下,妄图染指君王,何须陛下亲自来教训,他来教训就够了,她不需要过问。
……她从他眼中读到的大抵就是这个意思吧。
姜青姝:QAQ
这也太好了吧。
果然,她家正宫就是不一样,就算她现在纳一百个侍君来,他也不带虚的。
原先宋覃反复上折子请求选秀时,她第一反应还是君后会被欺负呢,现在想一想,这真是对他最大的误会。
但,赵玉珩越是如此,她倒是越发心虚了……
"走吧。"
他拉着她的手腕,把她牵去后堂。
姜青姝绕过屏风,在榻上坐下,宫女过来帮她拆掉发髻,脱去厚重的帝王常服,赵玉珩亲自拿起玉梳,在身后帮她拢着及地的乌发,梳掉那些打结的浮发。
梳得太舒服,她又有些昏昏欲睡,哈欠是一个接着一个。
赵玉珩见她眼睛快闭上了,笑了笑,把她打横抱了起来,放在床榻上,她一惊睁眼,下意识看向他的腹部, "你怎么……"
“这些力气还是有的。”他捏了捏她的手指, "没压到肚子,不必紧张。”
他抽身要起,她连忙拽住他的袖摆, "……真的没事吗?朕摸摸。"
赵玉珩哑然,还未应允,少女白皙的小手已经探了过来,在他衣服里寒寒窣窣的摸着,像个登徒子。
“陛下。”他无奈, "……别闹。"
又开始拿他寻开心了。
她仰头看他,狡黠地露齿一笑,把他的袖子拽得更紧,让他半伏在自己身边,侧身贴着他的耳,问: “朕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
"你觉得……西北战事,朕派谁去……"他沉默,微微扯袖子, "臣不便回答。"
“三郎……”
她困倦地半眯着眼睛,像只打盹的猫,他听她这样一唤,心底陡然一软,抬掌轻轻抚着她的额角。
“三郎在。”他无奈,捏她鼻尖: "七娘想说什么,就说吧。"
她笑了一下,像是得逞了一样,咬着他的耳朵尖小声说: “军情方面的奏报……朕怕被张瑾截了一部分,今夜才有意留他和朕一起办公,实则
让邓漪他们搬运奏疏时悄悄检查了一下……"
她才不是想和张瑾一起办公呢。被张瑾盯着,那多不自在呀。“陛下很谨慎。”
赵玉珩以目光示意所有宫人都退出去,才对她说: “臣这边得到的消息未必准确,陛下想听吗?"
"想。
她又扯紧了他的袖子,眼巴巴地看着他,他以右肘半撑着日益沉重的身子,以免压到她,低声说: “曹裕确实通敌,但他所求只是割据一方,借漠北之势让朝廷对他束手无策,从而自立为王,漠北借他之势,意欲先占妫、檀二州,再夺燕州。"
"漠北多荒漠草原,缺兵甲辎重粮草,但其战马颇多,本朝以骑兵为主力军,双方若有交易,臣猜想,或许也有粮草和战马这一环。"
姜青姝原本昏昏欲睡,听他说着,渐渐又回过神来,喃喃道: “张瑾昨夜的意思是,粮草先行,曹裕多疑,会觉得朝廷是在试探他会不会劫粮草,势必不敢轻举妄动。"
但谁来押送粮草,若成则是功劳,倘若中途出差池,则难辞其咎。这是一个极难的差事。
那些武将更倾向于率大军出征,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