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前,为什么郎主嘱托她要跟三郎提那些事。
她心中酸涩,却也不得不提:“三郎,你月份渐渐大了,过段时日或许就该显怀了,既然陛下与你感情这么好,不知陛下可有意早日昭告天下?"
越早一点昭告天下,就能阻止最近文臣频繁奏请的选秀之事,更重要的是,有了怀上龙种的君后,赵氏一族在朝中也能行事更加便利。
赵玉珩神色却忽然冷了,他抬头看着她,"什么?"
卢氏张了张口,艰难道:“你也知道,张相一党那些人总是在朝中使绊子,屡屡针对赵氏一族,有了你这一助力,才会.…"
"呵。"
赵玉珩直接冷笑出声,上前一步盯着她,“怀孕之事我尚未跟你们算账,如今却连这几个月都坐不住了么。"
卢氏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无比。
"三郎,那件事不是我……"
“不是母亲,不是赵氏一族,但你们又何尝不是推动者。”他闭了闭眼睛,嗓音愈寒,嘲讽道:"将我当作棋子,利用得倒是彻
底。"
卢氏不禁唤道:“三郎。”
许屏见势不妙,连忙招呼宫人退出去,紧闭门窗,宫室内很快只剩下两道身影,一道凄惶欲解释,一道却冰冷阴郁。
卢氏一时不知道怎么说,她只是尽量在如今的局面中寻找安慰,“可这未必是坏事,不是吗?三郎已经喜欢陛下了,那就算有孕也不是那么……"
“母亲!”
赵玉珩冷声说:“你可知何谓尊重。”卢氏哑口无言。
他喜不喜欢女帝,他愿不愿意为女帝生孩子,与他是否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迫作为棋子怀孕,并没有联系。
断没有别人来算计他的道理。
“轰隆——”
狂风愈烈,天地间轰然一声,从天穹顶上劈过的惊雷划破天空,闪电照亮了这幽暗的宫室,也瞬间照亮赵郎半张冰冷的脸。
暴雨随之浇下。
那一日,也是这样的暴雨滂沱、雷鸣不歇,四面八方皆是飘摇的风雨声。
潮湿的寒气漫上袖摆,赵玉珩微微闭目,脑海中回闪过那一切,仿佛看到那日,摇曳的烛火下,少女那张被闪电照亮的、惊惧又动情的脸。
那烈性的药会摧毁一切的理智与隐忍,将圣人也拉下神坛。
事后,他不记得。
女帝也不记得。
只是事后两个人,两张惊怒的脸,就这么相对无言。
小皇帝平素最怕碰他,因为她忌惮外戚,不想被夺走江山;他也根本不想碰她,因为他根本就不喜欢她。
可四年的躲避就这么毁于一旦。
药效残留,神智涣散,小皇帝比他清醒得慢一些,几乎被人扶着仓皇而逃,据说事后,她在紫宸殿昏睡了很久,醒来后又被听命于张瑾的薛兆软禁在殿中。
而赵玉珩弯腰扶桌,按着发痛的额角,双眼猩红。
那夜,所有值守的宫人都被杖责撤换。
那是赵玉珩成为君后以来,第一次发怒狠责宫人。
他与女帝很久都没有再见。
帝后仅剩的和谐表象被撕裂。
太不堪,太荒唐,甚至连看对方一眼都心生厌恶,会想起那一夜纵使没有记忆、
却可以幻想出无数细节的种种。
事后他仔细回顾,又如何猜不出这其中算计?
但。
赵玉珩有孕了。
他有孕之后第一次见到女帝,就是她被谢安韫带去谢太妃宫中的那日,彼时他已经冷静下来,也知道这并不是小皇帝的错,不该苛责她一人,才亲自去帮她解围。
但他在忍耐。
他想,女帝也在做戏。
他们并没有那么情深,那个孩子也并非在期待下诞生,即使后来他喜欢上了女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