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赫连洲的怀里。
他睡觉总要人抱着。
之前是枕着赫连洲的腿,现在变成枕着赫连洲的胳膊,他睡得很熟,不知梦到了什么,还咂了咂嘴,呼吸声像风声一样轻。
门房来报:“恭远侯来接世子了。”
赫连洲于是捏了捏林羡玉粉团一样的脸蛋,林羡玉一动不动,压根醒不过来,赫连洲只好帮他穿好鞋子,让门房抱着阿南,自己则抱着林羡玉,一起交还给恭远侯。
恭远侯说:“犬子叨扰王爷了。”
赫连洲摇头。
恭远侯笑道:“圣上近来常常夸赞王爷,夸王爷通晓兵法,是难得的将才,王爷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赫连洲眸中并无喜色,只看着林羡玉,叮嘱道:“侯爷,玉儿前日受了风寒,又不肯喝药,还请你炖些姜梨茶给他喝。”
恭远侯愣了愣,点头应允。
“玉儿说他不想进宫伴读,侯爷帮他说一声吧,宫里本来也没什么意思。”
恭远侯无奈道:“这……皇子伴读是林家的荣耀,这哪里是下官能说的事?王爷也不能在纵容玉儿了。”
赫连洲沉默。
林羡玉被抱走时,梦呓了声:“哥哥。”
第二天,赫连洲向皇帝请命出征。
他说他会不辞辛苦,建立功勋。
在宫里忙了很久,到傍晚才回到王府,林羡玉坐在树下等得愁眉苦脸,直到他进来,林羡玉才露出笑容,小雀儿般飞了过去,扑到赫连洲的怀里。
赫连洲将他面对面抱了起来。
“哥哥,你去哪里了?”林羡玉软趴趴地伏在赫连洲的肩头。
“办了些事。”
“我明日就要进宫了,”林羡玉委屈巴巴道:“我一点都不想去,夫子很凶的。”
赫连洲抚着他的后背,轻声说:“我已经帮玉儿说过了,玉儿不用去。”
林羡玉两眼睁得圆溜溜,“什么?”
“玉儿不用去了,也不用害怕,”赫连洲捏了捏他的小揪,道:“有我在。”
林羡玉喜出望外,眼里满是笑意,他原本只是想撒撒娇诉诉苦,谁知赫连洲一句话就让难题迎刃而解。
他搂着赫连洲的脖子,开心得不知说什么好了,只反复道:“哥哥你最好了!”
“但是……玉儿,我要离开京城了。”
林羡玉呆住。
赫连洲目光沉沉地看着他,语气舒缓,怕吓着林羡玉,“边塞有些事要我处理。”
“要多久?”
“少则一年,多则不定。”
林羡玉的脸色刷的变了。
“玉儿,若我取得军功,就能护你周全了,今后不会再有人逼你做你不愿做的事。”
赫连洲将他抱紧了。
“哥哥……”林羡玉哭得很可怜。
赫连洲说:“这几年玉儿不要淘气,乖乖长大,将来无论是考取功名,还是娶妻生子,哥哥都会一直陪着你,护着你。”
赫连洲领兵离开的那天,林羡玉在城楼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赫连洲明明是个很沉闷的人,可是没了他,林羡玉的日子倏然变得沉闷,他以为赫连洲很快就能回来。
可这一仗,足足打了六年。
后两年,战争艰苦到难以想象,他们失去了联系,赫连洲几次死里逃生,连书信都无法传递,好不容易攻下敌国城池,凯旋归京时,赫连洲看着不远处的繁华京城,心里只想着一件事:玉儿还记得我吗?
大抵要生疏了。
六年,他们相处不过两年,他只有玉儿,但玉儿拥有很多很多,少了一个“哥哥”,还有许多亲朋好友。是他需要玉儿,不是玉儿需要他。
六年,玉儿已经长大了,说不定他都认不出来了。
军队行至城门口。
赫连洲在百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