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的胸口,不知是欣喜、不安、期待,还是某种不知吉凶的预兆。当呼延大人嗫嚅着吐出“达木奇”的名字时,他险些激动地蹦起来!
乐无涯留了呼延大人一条命,
次日,已经入春的铜马降下了一场泼天大雪。
放他回去了。
这支百人商队,借着浩浩大雪隐藏行迹,蜿蜒着开入了铜马群山之中。
铜马山势连绵,万物还未复苏,因而显得光秃秃、莽苍苍。
他们只捡着未开辟的路走,再加上天降大雪,因此更险更苦。
可是,没人叫险叫苦,因为乐无涯在前带领着他们,走得一往无前、雄心勃勃。
他们的主心骨带着满腔希望,陪他们一起吃苦、受累,也叫他们凭空地生出了万丈豪情来,仿佛真能在这群山中找到那支队伍,且真的能战胜他们。美鹤问他:“小将军,那人的话可信吗?
乐无涯塞了一把雪在嘴里解渴:
“我只看出,他害人的心挡不住。不是要害我们,便是要害这里的人。
走出十里地后,姜鹤终于明白了过来:
“他是想让我们和达
木奇厮杀起来。要么
,达木奇杀了
我们
要么,我们杀了达木奇,对他而言,都是好的。
乐无涯嘴里含着冻硬的饼子,用口腔的温度让上面的薄冰碴融化:
“那就各凭本事吧。
他们在雪山中走了三日三夜。
随身带的干粮即将吃完的那天,功夫不负有心人,乐无涯在带人休息时,瞧见一棵树下段的树皮处不大对劲。他用冻僵的手拂去覆盖其上的雪花,发现有人用刀子在树上留下了暗记
终于被他们找到人迹了!
达木奇的指挥核心便在铜马山脉,都是强兵,他们这支小队伍虽精良,但终究人少,若是正面遭遇上,那只有被人一勺烩了的份儿。想要赢,便只有一途。
蛰伏不动,直取中枢!
乐无涯仍是叫他们身着白衣白袍,借着风雪掩盖脚印与行踪,只选着偏僻处前行,慢慢寻找队伍驻扎的蛛丝马迹。他们渴了就饮冰尝雪,猎杀麂子和山鸡,生食果腹,不留下一丝炊烟。
他们像是最耐心的猎人,缓缓向着既定目标游移靠拢。
...这些内容,都是裴鸣岐听天狼营人转述的。
他们眉飞色舞,骄傲无比,把这件事当做光荣与骄傲来讲。
可裴鸣岐只觉得心惊兼心疼。
他不知道,从小长在上京、养了一身娇嫩少爷骨头的乐无涯,究竟是天生适宜这苦寒凄清的边地战场,还是为了完成什么重要的心愿,步步盘算、咬牙忍耐。他的盘算、忍耐,终究是见了成效。
对抓住达木奇的那一天,天狼营人无不津津乐道。
那日,春天里下了第二场大雪,吞没了天地间的所有声音,也为他们的行藏做了最好的隐匿。
当一无所知的达木奇于清晨时分掀开营帐,面对这个晶莹世界时,他正面对上了已经潜入他们核心营地附近的乐无涯。乐无涯发间一片雪白,面颊染着红梅似的鲜血。
这血,属于达木奇的明哨与暗哨。
乐无涯认出这是中军主帐后,来不及吐掉口中为了遮掩热气、含了不知多久的冰雪,对着微微瞠目的达木奇,沉默又凶猛地举起弓来,瞄准了他的肩窝。箭在弦上!
不知为何,达木奇望着乐无涯的面孔呆住了,直勾勾盯着他,未能做出反应。
乐无涯的箭是特制的,连着一条特意打造的细细钢索,箭头更是带着锐利的倒钩。
当达木奇肩窝中箭,仰面倒下后,乐无涯俯身一拽,将达木奇生生扯到了身边!
窸翠翠的拖行声,让不远处巡逻的卫士孟札察觉到了。
他绕过帐篷,眼见此景,正要拔刀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