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鼻子还真是灵,这么远都能嗅到。”沈翊掀开马车帘子。
能劳烦宫里的人来请,说明发觉这件事有一点时间了,可是火势丝毫没有弱下去的趋势,坐在马车里,好似都能看见跃动的火舌,这可真不是闹着玩的。
闻姝:“这么大的火,看着比上次魏家的火还要大,府里的护卫都去干什么了?竟没有一个人发觉。”
锣鼓喧天,进进出出的潜火军,还有一些附近的百姓端着盆提着桶来帮忙,可却像是泥牛入海,那点水,根本没办法给这场火造成一点阻拦,瞧着倒是有点像闻姝方才梦里的景象。
马车停顿了片刻,掠过火场,径直入了宫。
泰平殿灯火通明,沈翊和闻姝到时,顺安帝的神情看着都要火烧眉毛了。
他从前不喜欢瑞王,因为瑞王可能会威胁到他的地位权力,当瑞王没有了背后的靠山魏家,他又想起了瑞王是他的亲儿子,他拢共就三个儿子,自然舍不得少一个,所以哪怕瑞王犯了谋逆的罪,也只是贬为郡王,说是圈禁,一样衣食无忧。
可见血脉相连,犯了一样罪名的魏家已经抄家落狱流放,一个都没放过。
“拜见父皇。”沈翊和闻姝昨日接了旨,本来今日一早得入宫谢恩,却没想到大半夜来了。
“平身,”顺安帝皱着眉头看向沈翊,“太子,瑞王府好端端怎么会走水?”
闻姝心里咯噔了一下,这语气,听着怎么这么像质问呢?
沈翊不紧不慢地回:“儿臣不知,也是突闻噩耗。”
顺安帝打量了他好半晌,总觉得沈翊格外可疑,就像魏家是他的眼中钉一样,瑞王也是沈翊的眼中钉,要是沈翊想拔除这颗眼中钉,也在情理之中,但顺安帝却不容许手足相残。
这在顺安帝看来理所当然,有些事他可以做,但沈翊却不能做。
沈翊随他打量,面不改色,从容不迫,这件事确实不是他做的,顺安帝即便查也查不出什么,有什么好紧张的。
闻姝半垂眉眼,一句话没说,也没为沈翊辩解,有时候说的越多,越是错。
但到底顺安帝没说什么,只是脸色依旧不好看,不是沈翊那是谁?难道是……顺安帝的眉头蹙的越发深了。
顺安帝也没赐座,沈翊和闻姝站在一侧,时不时就有宫人来回禀灭火的进度,终于,天都快亮了,瑞郡王府的火灭了,闻姝站的腰酸背痛,沈翊趁着顺安帝问话,不动声色地捏了捏闻姝的后腰。
来回话的宫人战战兢兢:“回皇上,瑞郡王薨了!”
顺安帝焦急了一个晚上的心到底还是碎了,“什么?你们清查无误?瑞郡王会些身手,怎么会困在大火中?”
宫人以额触地:“奴婢不敢撒谎,瑞郡王,瑞郡王妃,还有瑞郡王府的侧妃侍妾,及其大皇孙,悉数葬身火海。”
“全死了?”顺安帝猛地站了起来,眼前发黑,又跌回了龙椅。
“皇上!”康德成连忙上前扶着顺安帝,“皇上,您得保重龙体啊!”
“怎么会全死了呢?这其中定有蹊跷,速速去给朕查!”顺安帝呼吸急促,要喘不上这口气,除了瑞郡王这个儿子,还有大皇孙,虽然是庶出,可也是他目前唯一的孙儿,再加上连侧妃才有孕,就是两个孙儿啊!
一夕之间痛失三个血脉,顺安帝如何能不痛心。
闻姝同样觉得奇怪,这也太干净利落了,这是把瑞郡王府整个端了啊,比魏家杀的还更干净,连侍妾幼子都没留下。
闻姝抬眸看向沈翊,男人微微摇头,他真不知道这件事,能做的这样干净利落的,细数定都,还真找不着,即便是沈翊,也做不到这样干净。
除非,祸起内院,是瑞郡王府自己人动的手。
火灭了,天亮了,黑色的浓雾冲天而起,在宫里都能瞧见,日光好似被浓烟包裹,天气阴沉沉,整个定都遍布着刺鼻的火燎气味。
半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