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仍猜不出端倪,这把钥匙对应的门藏在沙州何处?
康赫常问她沙州的掌故与布局,试图摸出钥匙与沙州的关联。这些她有在书院学过、有听曹恂曹怿讲过、也有亲见过的,但她说得多有保留,不信他仅仅为了买卖。
“你有做萨满的天分,破解难题要靠你的直觉。”他眼中有欣赏。她挡回去:“你看错我了,我只想平凡度日。”“三王子和曹恂可没看错。”他使坏说。冷静的她每到这时就脸红:“他们俩,不一样。”
入夜,灵遥在星空下站立良久。“犹豫什么呢?”康赫盯守着她。“我想回趟家。”不等他质疑,她说:“我爹以外,他们大都讨厌我,不会帮我的。”爹爹和娘似乎只知晓一些碎片,但发生的一切愈发不像偶然,去岁回家有默铎牵制,这次再悄悄看一看。
到了沙州便如沙海捞针,他没有更好选择。“你还想寻什么?”她忽然问。他微讶看她,不说一字。
风平浪静中,他们抵近沙州。远眺到千佛洞,他便提示她少动心眼,杀手们看似随意把守在四周。他们是行装简朴的商队,少有人注意。
她格外安分,只忍不住偷望白杨林、悲月庵以及周遭的斑驳绿意,前路依旧叵测,麻木的心却随初春的草木在复苏,他看到小厮装束的她脸上多了亮色。
进城也算顺利,她被关在客栈里,正好洗了个澡。他去阴府调查半日,带回阴氏全家明日去千佛洞祈福的消息,便于他们潜入府中。“你我再到夜市转转。”他叫上她。
无非是打探罢了,路狭人多,两人差点被后面马车冲撞到,车夫反而向他们甩鞭子,车中一位贵妇人掀帘斥道:“不长眼的胡人滚远点!”他们抱头闪开、不由对笑,若不是遮掩身份,“我会杀了她”“我也会像以前一样教训她。”
“你认得她?”“她从小瞧我不顺眼。”她认出是索静君。“老天多不公。”他一句感慨。“未必。”她叹口气,曹怿下毒使索静君流产,命总算保住,合该这样吗?
“那边有位‘神算子’摆摊多年,问几句话?”她指给他,就不提这算命老人给她和默铎乱牵红线了。于是他上前闲聊,由相面说到自己有突厥血统,听说祖上来沙州闯荡过。她买来酒肉,送给老人吃。
老人打开话匣子:“这位小哥好心肠,看你面相将来能生个富贵儿子。”她被噎得咳嗽,康赫噗嗤笑了。
“老夫听过个故事,很久以前,有位突厥商人在沙州定居数年,娶了汉人女子为妻,和沙州人交往甚欢。”老人摇头晃脑说:“有一天突厥使者前来请他辅佐新可汗,人们才知他是突厥的王子,为了逃离王族争斗避居沙州。”
她插嘴问:“他妻子怎么办?”“他跟妻子说会谢绝可汗很快回来,结果他妻子等了一辈子,也没等到他。”老人喝着酒:“不知是王子忘了她,还是无法回来。”“我猜是忘了。”她努嘴。
“也可能死了。”康赫冷语问:“他们在沙州可留下什么?”“你们看沙州这般富庶,有钱有势人家隔些年就翻新宅院,把过往都埋起来啦。”老人感叹完,又热心道:“老夫还是帮你们牵红线吧。”
“不要。”她几乎是吓跑了。康赫追上她:“这个故事值得查一查。”最好能向长辈们请教,她步子一顿,在熟悉的沙州,自己是个陌生人……
次日,灵遥与康赫在墙隅里目视阴氏全家离府,儿时去千佛洞浩浩荡荡,落魄后变成轻车简从,很久以后,阴家能在沙州留下几分痕迹?他看她神色漠然、全无波动,她瞥向他:“你父母养育过你几年?”“我对他们没啥印象,只有个妹妹。”她大胆猜他与沙州的关连:“你妹妹被卖到沙州了?”
“你很关心我。”他不高兴被猜中:“她被买走,我去当杀手。”“也许找妹妹比我们在找的简单。”他们没再多谈,同伴已到府中查了一圈,只有几名仆从看守。
他们观望很久才行动,先翻进她和娘住过的偏院。天色阴沉,她的秋千在风中轻摇。时隔几个月,部分破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