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笼络走支持自己的部族,情绪不便表露,夜晚走到野外。
“不在这一时。”灵遥跟了出来,印象中她从没说过类似的安慰。他气愤道:“他们只看眼前好处!”“你父亲凭借什么当上可汗?”她问得通透。他所争夺的一切,全是为的汗位。
可他从没跟任何人直白说出野心,因为实力不足。“你不该说出来。”他很戒备。“你怎么想无所谓。”她又像平常那样,对他不在乎的态度:“那日你给我的承诺,再加一个条件吧:如果你成为可汗,也要放我走。”
“嗯,我听见了。“过了一会儿,他回应了她。听到她脚步远去,他继续钉在地上,想着父亲走过的道路,那是一条冷酷、毒辣、鲜血铺就的路,自己准备好了么?
他回来时她已睡下,睡意惺忪中,她感到他的手脚粘住自己,身体也拱过来,气息是令她心慌的热。“今后很多天不能碰你了,你身子也好了,我们就在今夜……”他要专心应付可汗和大王子了。
她不想,制止他道:“多考虑你的大事吧。”“我考虑过了。”这个理由没用,她要赶紧找到合适理由:“今日是我的生辰,你总要满足我……”“这就满足你呢。”他触得她发痒。“不,是答应我今日不做我不想的事。”她一口气说下来。
“真的?几十大寿?”他确实停下了,对新的理由有点讽刺。“不骗你,深秋月圆,正是九月十五。”她觉得多说几句比较好:“再活一年就有二十了。”不是多矜贵自己的生辰,她看得很淡很淡,而是要拖住他。
“我的生辰从来不准说,母亲怕别人用生辰诅咒我,所以我记不大清。”他的手搭在她腰间聊起来。“我是没人在意……只有娘。”她忆起儿时每到生辰,娘总会给她烹饪好吃的、换上新衣裙,她好开心,娘一样的开心。“明明是母难日啊。”她悔不能对娘尽孝。
他听得老实,静静地问:“曹恂有陪你过么?”“有”她默然一瞬,继续压他的兴。娘去世之后,曹恂会在她生辰时陪她,哪怕她避走江南也寄信诉衷肠。
自立的她没告诉过曹恂,他怎么打听到的?“我爹大概都记不得了,你怎会知道?”她追问他。“是个秘密。”好脾气的他偏不松口。
她合上眼,是曹恂温暖的笑脸。“我的好姑娘又长大一岁!”那时他抱起她转圈。长大一岁,就离嫁给他更近一步,她好欢喜,却要矜持地憋住……睁开眼,全部消失了,她仍在黑暗中。
“说完了吗?”他打断她的回想。“嗯?”她正猜他的意思,他立刻发起对她的撩动,要在她的生辰印刻下什么,比曹恂印得更深。
他根本没答应自己!她不断扭动,然而他没有强迫她半分,是她自己扛不住了。“你放过我吧……”她言行不一,终于又一次被他得逞……
曹恂没忘记灵遥的生辰,永远也不会忘。她不记得吧,沙州城外年幼的他们初遇时,她天真地跟他聊天,说起自己生辰快到了,不想在他心底生了根。
郡主熟睡后,他外出掏出埙来、离开唇边,无声吹起一曲。自得知她“有孕”以来,他无时不担心她和她的孩子,不用来世做牛马麻痹自己,只求今生还能为她付出。
次晨出发,默铎对灵遥的态度陡然冷淡,把她安排到席律旁边,与自己隔开一段距离。一来可汗那边对她印象差,二来便于照护。她对昨夜也多有懊丧,闷闷不语,直到肃杀扑面。
她立即握弓,抬眼间见前方横着整齐的队列,张满弓箭对着他们。但身周无人举起武器、包括默铎。“可汗的卫队。”席律提示她。若要对峙无异于造反,默铎手触下巴,这个手势是叫大家预备使暗器。
“父汗让你们护我觐见?”他状若无事,驱马带领大家向前。卫队没有回答,阵型不动,可汗要问罪?她在想,这情形怎能逃掉?说他假仁慈没错!
所有人都在忐忑中前进,卫队中忽地飞出一支箭,默铎一方马上要反击。“不能动!”默铎大喊着躲过,避免发生冲突。接着他稳住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