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再纳一房,免得四夫人病得没空。”
气氛霎时安静,有人暗笑、有人尴尬、有人难受。“我娘会好起来的。”灵遥低头盯着桌案开口,尽管辩解得小声,但每个人都能听到。索夫人几乎从没被人反驳过,“啪”地放下筷子。
杜天漪赶忙起立道歉:“夫人我没尽到职责,真对不起,我会尽力改正。”阴绍也说:“夫人好意我心领了,天漪先养病吧。”索夫人这才稍微消气,灵遥放在案下的双手攥成拳头,好久没有松开。
杜天漪斜看一眼阴绍,相识以来他从没对自己动气红脸,全部是假象吗?
此后,杜天漪几次带女儿去悲月庵,向定慧请教学习佛经义理。灵遥就在宕泉河边的草地树丛间跑来跳去,观看千佛洞间的变化。
春天将近尾声,沙州的日光渐晒,此际的江南该是梅雨绵绵了。一桩喜讯传至阴家,二小姐阴灵逸被选为皇次子的侧妃。索夫人还是不知足:“可惜没被太子相中。”更让她不满的是,皇次子同时将曹氏送选的女子纳为侧妃,他家凭什么配得上?
她对灵迦灵遥一番训导,要她们好好用功将来比过姐姐。不过,爱美的阴灵迦低头偷偷欣赏自己的新裙子,灵遥没表情地听着,脑中在走神,小姐妹还想不到自身长远的未来。
“灵逸这辈子恐怕再也回不了家了。”杜天漪对灵遥叹惋:“我们也一样。”“等我长大了带娘回去!”灵遥自信地说,她不是看不出娘的衰弱,想法子哄娘高兴。杜天漪笑着配合女儿,心焦温玉成何时能到?
“天漪最近好习佛法,可有收获?”阴绍隔几日去看她们一次。“我只认得一些字而已。”杜天漪谦虚道:“经书中说生前为非作歹,死后便会堕入十八层地狱受尽折磨,我觉得很可怕。”
阴绍不太赞同:“何必想这些?”“莫非大人有亏心事?”杜天漪认真看他。阴绍迟疑一下,不痛快地说:“你不要胡思乱想了!”她低咳数声,不会再试探他。
夕阳西下,灵遥又爬到墙上坐着,小沙在墙头溜达。世家府邸都聚集于这一带,普通人极少经过。然而安静的墙外过道上,走来一名戴着宽檐帽的人,帽檐压得很低。
她盯着这个人,直到他走至墙下抬起头,帽檐下现出那张不陌生的灰白面孔,曹怿过来做什么?
“嗨,身体好些了吗?”她愣愣向他打招呼,因为担心娘所以在意他的病。尴尬地是,他先以一阵咳嗽作答,然后小声问:“陪你们来沙州的男人姓温么?”
她没想到地笑:“你是说温叔叔?”“你很盼他来?”他多问一句。她摇晃着垂在半空的双腿:“当然,温叔叔人可好了!”“哦。”他的眼神似有所思:“那可未必是好事,你最好跟你娘说。”
“什么?”她不懂他没头没脑的话,他却不再多说,按下帽檐转身走了。她和小沙互看两眼,稀里糊涂。
曹怿看到了灵遥的娘写给温叔叔的信。那天他怀着疑心催车夫去追突厥老人,“回去晚了会挨责骂呀。”车夫找借口,实际上不把私生的二公子当回事。他摸出几块铜钱扔给车夫,是哥哥给他的零用钱,车夫殷勤地驾起马车追上去。
在他授意下,马车差点撞上突厥商队。于是,他下车致歉请老人到茶肆喝茶压惊,引导老人提起被官兵搜出的那封信。“要我送信的夫人很面善,怎么可能是奸细嘛!”老人说来还气闷。
是位夫人?倒茶递杯间,他趁机从老人身上偷出信,又借故暂离打开信看。收信人是“温君”,落款是一个“杜”字,短短几行字,希望温君来沙州看她的女儿。既是送往江南,他很快猜到是灵遥母亲写的信。
而后他偷偷把信还给老人。按说与他没任何关连,可是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一时也没想通。他写信给曹敬则时,设想过无数情况:也许无人愿帮忙、也许信在路上丢了、也许曹敬则不肯承认他而杀他灭口……总之,他相信所有事情好的结果只有一个,其余全是不好的结果。
提醒灵遥只为还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