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有此念,待忙过这一段,要好生开始准备了,我希望同时为沙州百姓带来福泽。”
而后,阴绍带儿子们骑马兜风,沙州边陲之地,世家皆重视锻炼体魄,以守卫家园抵御外敌。女眷们到悲月庵休息,定慧以茶点招待她们,虽是出家人,举止仍有世家做派,连索夫人都对她客气有加。
灵遥规矩地跟姐姐们坐着,心飞到父兄们身边,好想和他们一道骑马飞奔,去看一看鸣沙山……“你以前没吃过这些好吃的吧!”她的思绪被拽回来,阴灵迦一边抓葡萄干,一边跟她炫耀沙州样样都好。
几位夫人关心起杜天漪的病,朱夫人说:“妹妹抱病服侍大人,真是辛苦啊。”“是呀,倒显得我们姐姐俩很闲。”任夫人应和道。“看来得劝大人少去四夫人那里了。”索夫人谨严地说。
杜天漪只作听不懂,对夫人们谦逊而小心,话也不多说。然而,她是年轻貌美的新来者,且不会刻意讨好拉拢,很容易招来女人们的嫉妒与忌惮,少不了明里暗里的绊子,只得堵在心里。
她的身体好像落下了病根,反反复复一直不见好,女儿则健康有活力地成长着,在小院里勤练温玉成所授的武功,愈见矫捷灵动。阴绍体谅地让她进自己的书房翻拣,用读书排遣烦闷。
她常在丈夫不在家的白天去书房,免得留下影响他的话柄。灵遥磨着娘才被带到书房,娘不许她乱碰爹爹的东西,她看着娘在书架前仔细挑出一册书,捧在手中翻开,微微笑的样子,格外地美……
沙州几大豪族共依共存了百多年,彼此通婚,互为姻亲,不管私下是否有龃龉,每个季节都会轮流举行筵宴,几家人齐聚以增进情谊、常保友好。冬至将近,这一次的筵宴轮到了曹家。
各家对筵宴都很重视,平日薄施粉黛的杜天漪用心梳妆一番,也为女儿戴上珠簪项链,对女儿说:“娘不能陪你在一起,你要懂事。”宴席上男人、女人和大一些的孩子们都是分开的,既是男女内外有别,亦便于各自圈子的交际。
“你听说过曹家大公子曹恂么?”赴宴路上,阴灵迦又向灵遥显摆:“每个人都夸他是咱们这一辈最优秀的男子!”她脸上搽粉、唇点胭脂,打扮得像大人一样。
“我们来沙州时遇见过他,他帮了我们。”灵遥简简单单地说。“呵,你没认错人吧?”阴灵迦有点意外,撇嘴说不出什么来。
曹氏府第外车水马龙,宾客盈门,男女宾客分开从正门两旁进入,曹家男女主人亦分别携子女在门前迎接。“曹恂在那边哦。”阴灵迦伸着脖子往男宾一侧看,却被人来人往挡得根本看不见。
府内灯火辉煌,宽敞气派,仆从众多,灵遥感觉这里比自己家还要大一些。阴家二小姐,二夫人年已及笄的女儿阴灵逸领着两个妹妹拜见各位夫人,灵遥看见娘文静地立在索夫人身后,礼节性地笑着,见了女儿则调皮地眨眨眼。
然后,女孩子们聚到后花园的花厅中。这群少女的中心,是索夫人的娘家侄女索静君,才十来岁年纪就能让大家围着她转,娇蛮如阴灵迦,也热络地凑近她。
“我好像没见过你呀。”索静君骄傲地看向灵遥。阴灵迦替妹妹答道:“她是我家四夫人的女儿,刚来沙州不久。”“哦。”索静君毫不热情地笑了笑,再不理会灵遥。
灵遥有些无所适从,女孩们聊的话题她不懂也不感兴趣,插不进去一句话。她默默低头用饭,听她们议论谁的衣裙精美、谁的首饰名贵,唯一耳熟的是曹恂,大约所有女孩都对他有好感。的确,那日短短一遇,她对他的印象也极好。
花厅外响起轻轻几声咳嗽,灵遥心一动抬起头,看到有人慢慢踱来,恰是她想到的人——托自己送信的男孩。男孩成为曹氏骨血以后,已非当日寒酸模样,穿着崭新的石青色绸衫,发髻盘得光滑。但是,他的脸上仍是沉沉的病态,显然病还没好。“那人是谁?”有女孩问道。
“曹家新来的病秧子,叫曹怿吧?”索静君快人快语,引得众女孩一阵笑,连他的妹妹曹怡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