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传出去,指不定说她违礼,不知廉耻,和自己的姊婿有什么龌龊。
本来周枳还想着给周青月说说自己在街市上听来的话,此时也没心思了,刚刚周青月说得那么大声,也不知外面的丫鬟婆子听到没有。
而且……周青月可不像是个开玩笑的人,也不知她这时发什么疯。
等到周青月离开,周枳还在想着刚才的话,确定自己没有越矩的地方,才安心。
那边周青月走在长廊上,一双柔荑轻轻抹去脸上的泪痕,眼中尽是冰冷。
她没回自己的院子,去了王氏的住处,如今王氏好似好了点,没再闷在屋子里,出来躺在摇椅上。
看着自己女儿过来,更是起身去拉周青月的手,“怎么这时候过来?”又看到她脸上的泪痕,“怎么哭了?”
周青月避重就轻的回到:“想母亲了,就过来看看,此去将军府,也不知还能不能回来看母亲。”
京城的人怎么传陈将军,王氏也是打听过的,为了这门亲事,头疼得很,自己从小娇养到大的女儿,从小小一个,长成如今俏丽大方的模样,却摊上这样的人。
王氏又要落泪,周青月低下头去,低声说:“是我不好,惹母亲伤心了,以后妹妹在府中,我不能在您跟前尽孝,就让妹妹替代我……”
“我的好月儿,谁也不能替代你!以后只等那人寿尽,你过好自己的日子。”
是了,将军只有几年可活,这可是御医院亲自下的论断,两人想起这事,免不得又伤心,“守寡”二字,像是石头一般,压在王氏的心上。
将军命短,就要让周府的女儿陪嫁,女子生存本就艰难,若是一个妇人家,没了夫君,只会让人闲话,一辈子也就这样过去了,连出家都不如。
周青月生硬得转了话头,说到:“刚刚我去了妹妹那边,她也是说了好些在西北地界的事,想不到她所在的地方,也是那陈将军驻扎之地。”
王氏听着周青月说话,自顾自抹泪,也不知听没听进去。
周青月的话还在继续,“娘亲,我好害怕,众人都说将军好凶,杀人不眨眼,娘亲,我自是不想嫁啊……”
周青月自十来岁后,就没再抱着王氏撒过娇了,她虽总是来请安,却没再亲昵叫过自己娘亲,只有温和有礼地叫自己母亲。
即使来了院子,也只是随意说些别的,就离开去看书学技,或是看账本去了,哪会像今日一般。
如今被自己最疼爱的女儿抱着,肩上满是女儿的泪水,浸湿了衣衫,透过绸缎灼痛着王氏的肩胛。
好似又回到了周青月小的时候,惹人怜爱,这是她心尖尖上的肉啊。
她此时只恨不得那将军早死,这门亲事便能免了,最好今日就死,立马就死!
但是她也知晓,这事是绝对不可能的,只能抱着自己的女儿,无助得痛哭起来。
周青月抱了一会儿,声音渐小,好不容易止住,眼睛早肿了,又说起周枳,“好在妹妹说将军是个好人,但愿如此吧……”
这话,说出口连她自己都没底气,越说声音越小。
“她说是好人?!她这是乡野丫头,没有见识!好人的话,她怎么不……”
王氏最是疼爱周青月和周年申,对周枳更多的是愧疚,这点愧疚,随着周枳回来,已是虚无。
最后那话她没说出口,却是心里蓦地一震。
周青月看到愣在原地的王氏,笑道:“哥哥他今日要回府的,我回去收拾一下,若是哥哥看到我这样子,又要说我不知礼数了。”
王氏眼神愣愣的,不知在想什么,连周青月离开,都没在意。
等到深夜,周府却出了一件大事,周年申好好的,却突然病了!
最着急的,便是王氏,“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突然上吐下泻得病倒了!”
周年申病了,周枳也不得不来了屋子里,周青月在,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