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和她有关。她的话,也能说得通,赐死她仍可行,她要给皇帝下药是大罪。
但她太平静了,也惯会装模作样。
沈衿冷嘲一声,“朕不相信。你和唐氏面和心不睦,为何不是故意诱她犯错?”
此事必要追责,挑唆之罪无可饶恕,他断断不允许后宫中有像她这样不安好心的人。
烟戚没辩解,沉默起身,她晚间安寝只着素白寝衣,青丝逶迤披散着,赤脚站在冰凉的地上。
在沈衿还没反应过来时,衣衫翩飞,她如轻盈的燕,扑进他怀里,抱住他。
还不够。
二人身高相差略多,纵使烟戚只能到沈衿肩膀处。
她踮脚,抬头。
柔软的唇瓣点在他脖侧,一瞬而过,她一直踮脚实在费力,便又往下滑,似在轻啄、继而流连。
她又始终抱着他,手在他腰腹两侧,轻轻搭着,可沈衿就是能感受到她的手,能感受到她软似水的窈窕身段。
烟戚过了那时,也不想死了,声音细弱微小,“求陛下怜……”
沈衿呼吸顷刻之间重了点。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一把将烟戚推开。
烟戚也没死缠烂打地抱着他,是而,很轻易地就被推倒了。
他用的力气太大,烟戚被脚踏绊到,不受控制地往后倒,肩膀磕到了床旁的木栏,刚碰到的一瞬没有感觉,但疼痛很快袭来。烟戚趴在床上,伸手揉了揉自己肩膀,不知是委屈还是难堪地抽噎了几声。
沈衿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他是个很正常,有欲望的男人。
漆眸停住在她身上,良久,其中意味晦涩难辨。
烟戚被盯得难免忐忑,但也知道她如今还是不要再多说的好。她像是只毫无反抗能力的兔子,被猛兽当做猎物盯着。
吃与不吃,全看饿不饿。
“陛下……?”她还是没忍住,极小地唤了一声。是生是死,总要有个结果吧。现下其实对她来说,怎样都无所谓了。
“你可真是……”
烟戚闻声,浓密如小扇的长睫抬起,眸子认真而潋滟地望过去。
“不知廉耻。”他冷然道。
被他说的、羞辱的次数多了,烟戚已然习惯了,内心没有第一次听见这话时的羞愧与难堪。
而且仔细想想,站在他的角度来似乎也没错,她确实次次都在勾引他。
但似乎,正常的嫔妃,听到这话,还应该哭两声?
烟戚抬手半掩着面。
她又开始装模作样地哭了,沈衿想。
他心里很烦,方才万般怒气继而化为欲,又被克制住。他暂时不想碰她,所以非常想让她闭嘴,非常想,君子之风被他忘了个干净,在她面前总是这样。
于是他恶狠狠道:“闭嘴,再哭就把你扔进冷宫,连小白菜也吃不上。”
烟戚停了一瞬,随后控制不住地噎了一声,就开始抽抽搭搭的,但也确实没什么声了。
沈衿睨她一眼,薄唇紧紧抿着,还是心烦,即使她没那么哭了。
看不见她,或许就好了。
于是,他都忘了要治她的罪,转身就走,走动间,衣袍作响,薄汗被风一吹,让人凉爽了几瞬,但燥热不去。
沈衿走到殿门口,福顺见他出来还惊诧了一瞬,还以为今晚皇上会歇在此处,但惊讶和不解转瞬就被福顺藏了下去。
却听到皇上问:“解药可曾都熬了?”
“啊?”谨小慎微,争取处处不犯错的福顺都傻了一瞬,之后干巴巴答道:“是按照王御医开的方子熬的,王御医说一碗足够,见效也快。”
那盏有问题的茶刚喝下去几口,皇上就发觉不对,御医被匆忙唤过来,查清药、又开方子、熬药,听起来过程繁多,但只用了半个时辰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