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殿外经过一道鲜艳的色彩,东桢师脸色平静地走进殿中,并且将那几个玉圣堂的人一同叫了进来,让他们将只剩半条命的堂主架起。
“你下手未免也太狠了。”
“死不了。”
东桢师看了眼地上血泊,问道,“要是从他嘴里问出了丹药的配方,你就会直接杀了他是吗?”
“是。”
“我带他下去疗伤。”
说罢,东桢师便要领着他们离开此处。
“你若是想让他死的痛快些,便不要感情用事。”
东桢师闻言,侧身去看他,眉间微蹙,“南离,何时轮到你来教我做事情了?”
夜幕临近,训练场上的身影渐减。
姜媃一行人返回居住处,准备夜间的擒巫行动,半路上却遇见了东桢师,他来此目的是找姜媃。
姜媃看着方才闹了不愉快的陆姰晓,嘱咐她几句后,便跟随东桢师离开。
“师伯要弟子帮什么忙?”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放心吧,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的。”
话音刚落,姜媃便见到了伫立于廊道上的纪凌舜,前两日的梦中场景倏然涌入脑海中,那不真实的柔软仿佛还停留在她的唇上,她顿时止住了步子。
东桢师想起这两日姜媃没有去找过他,便以为她梦魇情况好了,询问她时却见到了这样的反应,不免担忧,“还会做梦吗?”
“ 梦 ”一词传入姜媃的耳中,她仿佛做了亏心事的贼人,一时慌了神。
“我的药你应该在用吧?还有那个香囊,你可别丢了,里面的药贵死了,香囊也别丢,香囊也贵死了。”
东桢师自顾自语,再次看向姜媃时她已经镇定下来,恢复了平静的神情。
“不会做梦了,多谢师伯关心。”
自从那日夜里梦见了一群奇怪的鸟雀后,她便不会再发梦了,但她担心自己会再次梦回不敬之事,便依旧使用着药,那香囊也一直压在枕头下。
东桢师领着姜媃向前走,在纪凌舜所站的屋前停下。
纪凌舜回身时,姜媃刻意避开两人的眼神交集,向他屈身行礼,而后便立于一旁,一言不发。
“那我先把小师侄带进去了。”
说完,东桢师便示意姜媃跟他进屋。
屋子里弥漫着浓烈的药味,在这气味的覆盖下,血腥味仍然刺鼻。床榻上躺着一面色不堪的老人,他的膝下是虚无,只有血色刺目的布料包裹着他的残缺之处。
姜媃不自觉皱眉,她知晓眼前这人是何身份。
玉圣堂所在的垣山城与炎湖镇之间的距离不过半日路程,姜媃虽没见过玉圣堂堂主的面貌,却也是知道玉圣堂在他的管理下做出的许多事情。
诞下女婴时给予的嘉奖,月初时开放的安济坊,为落魄乞人搭建的食棚,还有洪灾时提供的安顿处,灾后修葺房屋的帮助。
如此看来,玉圣堂是个名副其实的大善堂,对于贩卖转子丸这种事情,姜媃实在不敢想象。
“老头儿,我带了人来跟你谈条件了。”
此言一出,姜媃面露不解。
东桢师冲姜媃摆了摆手,提醒她,“快点向堂主行礼啊。”
姜媃不明所以,但还是向那个罪不容诛的半死之人行了礼。当她直身过后,却见那人睁大了沧桑的双眼,忽然挣扎着要起身,仿佛下一秒就要摔下床榻,向姜媃爬去。
“老头儿别激动,咱们慢慢说。”
东桢师上前钳制住堂主,同时示意姜媃离开。
姜媃心中万分疑惑,但还是照做。离开时她将房门带上,那堂主因疼痛而无法大声言说,可激动的情绪却令他无法控制自己,以至于他说起话来吃力困难,全程姜媃是一句话也没听清。
姜媃确信她从未见过这玉圣堂的堂主,她不知自己的到来为何会让他的反应如此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