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划闪而过的蓝色剑光,姜媃脚下的步子越走越快。
虽说北阚门的弟子过百,一个新人弟子并不是谁都认识,但姜媃不能松懈,只因宋娆清被抓到过。
姜媃见附近没了人,便打算念决令剑腾空,谁知某处忽然走出了一道浅色身影,她心中一颤,立即躲进身后的庭院中。
院中一座破败不堪的屋房,闷热的微风掠过,也能将屋前遍地的灰尘抚起,卷过姜媃身前时,她挡住了口鼻,余光见着方才那道身影缓缓走进院中,连忙藏到不远处的树干后,粗壮的树身将她遮挡得一点不露。
院中尘埃蛛网遍地,偏这几棵银杏树干净得一尘不染。五月的银杏花开得正好,月光轻抚着枝头翠绿的花叶,叶间稀疏的花蕊看着像是天边闪烁的繁星。
姜媃屏气凝神,尽可能地降低存在感。她听着不远处缓慢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晚,哪怕是轻微的呼吸声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这人的步子虽然极轻,但姜媃仍然能感觉到,他在向自己这边走来。她虽然在心中祈祷这人只是走近观赏枝头花叶,但身体却早已做好移动的准备。
“出来。”
冷漠的声音忽然响起,姜媃攥紧拳头,转身走出。
走出树干的遮挡,姜媃便立即跪拜在地上。她的身子俯得极低,将整个脸埋进了交叠的双臂之间,低闷的声音从身下传出,“弟子误闯此地,并非有心,还请师父不要怪罪。”
那人沉默着,姜媃不由自主地蹙起眉头。
“你是新入门的弟子。”
头顶的声音毫无感情,听得姜媃心神不安,她将身子向下压了压,如实回答,“是,弟子刚入门,对这里的路还不熟悉。”
这人气宇非凡,一身天青蓝的衣物倒是与北阚门的房屋很相配,姜媃觉得此人大概是北阚师。
方才他的语气并不是询问,而是肯定,这令姜媃不得不更加谨慎。
许久后,姜媃耳边有了动静,那人走远了。
姜媃抬起身,视野里露出一道缝隙,她通过缝隙去看,见那道身影已经去了别处,背对着她,显然是要她离开,勿扰他看花。
“弟子先行告退。”说罢,姜媃快速起身,疾步走出院子。
临走时,姜媃瞥了眼院中,那人依旧伫立于树前。天边洒下的银光晕渲在男子挺拔的身躯上,平添了几分冷清,却也衬的他背影有些许苍凉。
片刻后,不知何处突然划出一道耀眼光线,转而消逝在天边。
姜媃对于御剑之术的操控早已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旁人歇息时,她都在练习,因为她知道,日后若是想及时抓住巫妖,她踩的剑就必须得是最快的。
她有把握,只要北阚师不察觉,她必定可以悄无声息地离去。
然而姜媃口中的北阚师,此时正看着那道光离去的方向,是去南离门的方向。
姜媃落地,周身的灵力屏障化作虚无,剑身光芒消逝,自动收回剑鞘当中。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随后朝寝室走去。
南离门的弟子通常都是两人住一屋,此时姜媃的房中没有灯火,便说明与她同住的人已经睡下了。
姜媃走到房门前,抬手去推,房门却丝文未动。她呼了一口气,将手移到门闩的位置上,随即门后发出轻微的动静。
屋内陈设简单,入门便是桌椅,再向内行走,左右两侧便各放置着一扇墨画屏风,屏风后是两人各自的私人领域。
姜媃绕过屏风,将手中的剑挂在窗边的架子上,随即坐上床榻。在身体触碰到平面时,那平面却忽然换作了冰凉的寒水。
所触之处溅起水花,浸湿了姜媃身下的衣物。她一个激灵倏然站起,身后床榻却并无异样。
沉寂的房中忽然响起一声简短的笑声。
由姜媃这个屋子向左带过去的几间屋子都是新人,唯独她摊上了一个早她一届的师姐。
这师姐一个人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