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乔乔低着头道:“多谢。”
那大夫道:“夜深了,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就住在前屋,这后院儿平常没什么人来,我看你相公伤势过重,你们可以安心住下,有事只管叫我。”
沈乔乔应下后,看到那大夫转身道:“对了,这衣物,我还是用钱买下吧。”她说着便从衣袖中拿出铜币来,这是她从孟子钰身上翻来的,为了以备不时之需,这些银钱一直都装在她的身上。
那大夫挥手道:“不必了,都是些旧衣物,我也穿不着,你的那身是我女儿留下的,她已经嫁人,也不需要了。”
沈乔乔见这位大哥不肯收银钱,也只好作罢,便将门重新掩好。
次日的日头还尚未出来,医馆内便一阵稀稀疏疏,只见那些带刀侍卫进了医馆,就道:“人呢?”
那位医馆大哥道:“在我家后院屋里,我昨天便觉得那男子像是官爷通缉凶犯,虽没看清脸长什么样,但是他身上均为刀箭所伤,我没敢声张,先将他们安抚在我家中,等到宵禁一过便立刻去通知官爷了,我可没有窝藏凶犯。”
那官差也不理会医馆大哥说的那些,直接奔赴后院,将后院房舍都翻了个遍,也不见。当时医馆大哥就愣住了,指着屋子道:“他们明明就在这屋儿的。”
“大人,凶犯狡诈,想来是已经跑了。”
“宵禁刚除不久,他身受重伤,定不会跑太远,追。”一行人再次冲出医馆,前去追人去了。
那医馆大哥看着床上放着叠的整齐的旧衣裳,上面还放了些银钱,又是羞愧又是无奈。
孟子钰和沈乔乔二人趴在屋顶上,看着人走远了,这才敢出声。
他们白日没敢进临江的大城,而是选择走了十里路的小县城,没想到现在小县城也已经收到了通缉的指令,“看来这小县城也不安全。”
“这医馆大哥为了不违抗命令,不得已将我们供出,可你还发着热,我们能去哪里?”
“先离开这再说。”二人从屋顶下到墙上,孟子钰率先跳下墙头,又伸手去接了沈乔乔下来。
二人在县城中周转,躲避追捕,四处都张贴着缉拿通告,好不易躲在了一个鲜少有人去而废弃的庙中,这才得以喘口气。
孟子钰看着跟着自己无比狼狈的沈乔乔,她那日当众自取羞辱,当着那么多爷们儿的面说月事,孟子钰便一直想说一声谢谢,只是眼下沈乔乔跟着自己更是步入险境,他也有所不忍,还是想劝沈乔乔回凉州去。
孟子钰捂住胸口的伤,面目痛苦的皱了皱眉头,轻喘了几口气,将一个布包递给沈乔乔。
沈乔乔接过来问:“这是什么?”
“送你的,你打开看看。”
沈乔乔打开一看,是一身新的女子的罗裙,“你方才让我等你的那段时间,你就是去为我买新罗裙去了?”
“你一个女娘,总不能一直穿成这样。”他指了指沈乔乔,她为了给自己包扎伤口,已经将罗裙撕的不成样子。
沈乔乔却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一贯无人这般仔细关心过她,沈乔乔的眼神中泛起涟漪,她转身不想让孟子钰看到,轻声说了句谢谢。
刚换上新罗裙的沈乔乔还没高兴多久,便听孟子钰道:“我调查过你,你一个小女娘,为了退亲,自毁清誉,你当真是个狠人。”
沈乔乔在门槛上坐下,“退不掉这门亲事,我就要应下这门亲事,清誉又有何意义。我也有我想要的,我相信,我一定会遇到一个知我懂我的人,不在乎这些虚头。就算遇不到也没有关系,我一样可以靠我自己活得很好。”
孟子钰听沈乔乔这一番话,看她的眼神有了些许不同,他别过眼睛不再盯着沈乔乔看,“要我说,你若是不喜欢这门婚事,和你父母商量一下,不要再一个人任性出逃了,世道艰险,这一路,你也瞧见了,那王舵主表面和善,可转头就将你推入江中。”
沈乔乔道:“你调查了我又怎样,我跟你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