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血是止住了,可他的背上却没有一处是完整的,有些伤疤看着便是陈年旧伤,一时出了神,这旧伤叠新伤,难怪他如此冷漠,想来是常行走在生死边缘而麻木了吧。
出身的沈乔乔还是在孟子钰问她时,才缓过神来。
“你打算看到何时?”
沈乔乔道:“血已经止住了,我去打点清水过来擦拭掉草木灰重新为你包扎。”
她有从罗裙上撕下一块衬里,沾着清水为孟子钰清理伤口,手法很轻,生怕弄疼了。时不时能听到孟子钰隐忍的闷哼,沈乔乔道:“你这个人怎这般倔,就像是一头驴一样,你也是有血有肉的人,疼了就要喊疼啊。”
孟子钰的心微微有些动容,但随即道:“你管的还挺宽。”
为孟子钰清理完伤口,把药粉撒在伤口上,又从罗裙上扯下许多白色衬里做成布条,为孟子钰包裹好伤口。
孟子钰望着沈乔乔那撕扯的有些破旧的罗裙,没有说话。
沈乔乔将擦拭的血布和拆下来的血布条藏起来,再寻个时机丢出去,有些疲倦的靠在船壁上打了个哈欠,二人同挤在一个狭小的船舱,也只有一帘之隔。
这虽有帘子,但也挡不住什么,用沈乔乔的话说,帘子虽不好,但帘子只能挡君子,当不住小人,问孟子钰是要做君子还是要做小人。
不过眼下船舱晃动,孟子钰即便想当君子也当不成啊。
帘子随着船而晃动飘摇,只见沈乔乔为了晾干白日里淋了雨大的长发而披头散发,脸上无妆容,衣衫破旧,看着就像是个可怜兮兮的流浪小女娘。
孟子钰道:“你为何不愿回凉州?”
“要你管。”沈乔乔转了个身,砸吧了几下嘴。
“你一个小女娘四处乱跑,迟早是要出事的,不能因为不满家中安排的婚事就跑出来吧,还真是不懂事,就不怕家中担心?”
沈乔乔原本就觉得一身疲惫,看孟子钰不说话时那般严肃冷漠,这说起话来,却如此聒噪难听。逃不逃婚那是自己的抉择,与他又有什么干系,他竟然还敢教训自己不懂事。
这触及了沈乔乔的伤心处,沈乔乔当即坐起身子来,没好气道:“我救了你,回头记得把救命钱还上,万贯,一个子儿都不能少。”
“你怎么如此忘恩负义,蛮横无理。”
“那是你们男人都是薄情寡义,不可信,我救了你性命,你就该报答我。”
“是你忘恩负义,我将你从大牢里面捞出来,你却黑了心,在这里骂我薄情寡义,我们充其量是互不相欠。”
“是你们男人薄情寡义在先,怎就不许我忘恩负义了。”说完她哭了起来,似是将遭遇过的没遭遇过的不公都化作这两行清泉涌了出来,“万贯,一个子儿都不能少。”
沈乔乔一边抹泪哭一边喊着要孟子钰给银两,孟子钰却倒是没辙了,面对任何事他都能杀伐决断,可唯独面对眼前这个小女娘,他却六神无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