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忍无可忍道:“二姊,事情根本不是你说的这样。方才是我言语不妥,说了声长姊规矩学得好,我没有那个天分,只盼像二姊一般就好。二姊你便火冒三丈,言语折辱我便是了,还对长姊语气不善。”
明氏抬眸看向微澜,语气缓了些道:“微澜,你来说。”
“珠凝所言句句属实。”微澜只这么简简单单一句话,便不再多说了。她扫了跪坐在地上的愿宁,愿宁脸色涨红,还想要辩驳,不想被妙鸢抢了个先。
妙鸢其人,一贯奉行明哲保身原则,本来不想蹚浑水的,可是愿宁太无耻了。
她该挺身而出说些什么了。
“事情就是三姊说的那样,我在一边瞧的很真切,绝对没有半分虚言。”妙鸢言语诚恳道。
其实她还想添上一句“至于二姊说的全都是狗屁,都是假的”,但她想了想算了。虽说做人留一限,但她可不想跟愿宁“再相见”了。
好了,这下子四个人,三个人说的一样。胡氏瞧着她们三个信誓旦旦的样子,心里也知道愿宁是扯谎了,但这会儿了她也不可能把前头的话收回去,只能硬着头皮争了。
“微澜和妙鸢是嫡亲的姊妹,血浓于水。珠凝又和妙鸢一向亲近,三个人的话怎么能当真?可怜我的愿宁素日就是这样被排挤欺负,早知如此阿母便带着你回外家,去街上乞讨要饭也好过这样被欺负啊。”胡氏也开始嚷嚷起来,开始准备糊弄过去。
再怎么争下去她们这边也不占理了,倒不如就这样糊弄翻篇,免得最后闹的太难堪了。
果然是有什么样的阿母就有什么样的女儿,微澜竟觉得她们“撒泼”的模样都颇为相像,不由得啧啧称叹。
“二叔母这般叫嚷起来,您嗓门大,旁人还以为是我们伙同起来欺负了您呢,这样的罪名我们晚辈都担当不起。”微澜淡声道,“我觉得,有些事儿还是说清楚了好,免得日后总有些难缠的人揪着破事不放。”
这些“难缠的人”指的谁,那人心里有数。胡氏被晚辈指桑骂槐一通,气就这般噌噌噌涨了起来,她看了明氏一眼,平日以规矩礼仪标榜的明氏怎么不好好教教她这乖女儿,竟然纵容女儿顶撞长辈,真是过分的很。
可惜,她这通气儿还没撒出来,就要被活活气死了。
下人禀报林媪来了。
正房乱糟糟的局面只得暂且先粉饰太平一番。
林媪脸上挂着恬淡的笑意,和声道:“只怕老身来的不是时候,在外头便能听到里头的动静了。”
这话说出来,胡氏脸上挤出来的笑意根本挂不住了。
明氏也有些讪讪的,她面上露出一丝羞色:“都是孩子家打打闹闹的,一点小龃龉,让您看笑话了。”
“小龃龉?老身瞧不见得吧,这儿倒颇有一番大动干戈的样子。老身虽然上了年纪,可是耳朵不聋,眼睛也不瞎。”林媪笑着像是意有所指的样子,“这不,老身方才就看了一出精彩的好戏,那可是平日里轻易看不见的,这要是不说出来啊憋着可真难受。”
跪坐在地上的愿宁眼珠子不停跳,她直觉不好。她这般想着,难不成方才林媪,她,她都瞧见了?
不可能啊,愿宁的脸色愈发惨白,额间冒出几滴细密的汗珠子。
“好戏?”胡氏被林媪这话弄得云里雾里的,哪儿来的什么好戏啊。她不经意间与女儿的视线对上,愿宁的目光中透着几分惊恐。
她心里咯噔两下,好像明白了一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