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以前齐誉盛跟我说过,他外公家是个极为传统的府宅,保留着清朝的样式。家里的女人穿着袄裙,男人穿着马褂。我想那样的人家是不会接受我们的。”林末还记得小时候齐誉盛和她描绘过的。以前她会惊叹那个古旧的府宅有多漂亮,现在她会觉得可怕。
林末能够想象得出他们是如何看待他们的。
“我是吓唬齐日昌的,他们当年把我嫁给齐日昌,是看中他会做生意,”李思敏掩了掩脸,那散落的发正好盖住她半边脸,“我回娘家,这在他们看来是败坏名声的事,回去也会被他们赶出来。女人们会让我忍。男人们会说齐日昌家财万贯,这亲事不能断。”
女人们习惯了忍耐,男人们包办着婚事。这就是守旧的家族。在这样的家族里,李思敏依然是无助的。所以她回不去了。
“越忍就越会被欺压,国如是,人如是。”林末替李思敏重新梳了头发。
李思敏第一次由林末给她梳头,透过镜子,她看着林末。林末的头发是短发,从来不用那么烦杂地梳来梳去。
她们两个像是两个世纪的人,可她们却活在同一个时代。
镜子里照出的就是一副带着生动对比的画面。李思敏却觉那只是表象的不同罢了,林末和李思敏一样怕死。是林末活得不一样,她没有屈服,反而成了人人口中唾骂的舞女。
可林末本来是清清白白的姑娘,是被齐日昌和赵柏鸿害成这样的。
林末这么撑了过来,那她呢?
该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又再次成为了李思敏的心头一问。她找不到答案。
李思敏对未来是茫然的,但林末已经下定决心了。
寒冬即将来临,林末要赶在最寒冷的季节到来前,寻觅到一处住所。
林末暂时没有去投照片,她要等齐誉盛康复。他们现在需要的是安定,而不是去和齐日昌对抗。
她也想暂时让齐日昌以为他们消停了。
林末先去看了账户里的钱,李思敏的账户已经被齐日昌冻结,完全取不出钱来。可齐誉盛的账户竟然还有三千两百万。就是林末还给他的聘金。
林末看到时颇为惊愣。
她把齐誉盛账户里的钱全转了出来,就怕被齐日昌顺藤摸瓜摸到,钱就没有了。
现在林末总共有三千五百万。
汇完钱,林末走出了银行。她在路上看到了一条又脏又瘦的狗。那条狗朝她奔来,她认出那是阿黄。
没想到他们走后,阿黄也跑出来了。
阿黄一看就饿了很多天,肋骨都凸出来了。
林末以前都给它吃得饱饱的,看着它这么可怜,一下想哭。她给阿黄买了点吃的,就带着阿黄一路走去看房。
林末没打算买多奢华的住处,她得留存积蓄。她所找的住所在是个小洋房。当然比不上富商的别墅,没有那么奢华,但也不算差,后面还有个小院子。
那一处需要一千万。
林末又把齐家开出来的车卖了,换了新的车。免得在路上被齐日昌的人认出来。
住进去洋房的第一天就是晚上。
晚餐此以往节约许多,再也不是犹如各国盛宴的饕餮大餐。只剩下寻寻常常的三菜一汤。
吃过之后就面临着碗筷、残食的清洗。这些事以前是下人干的,现在得亲自动手。
林末还算习惯,毕竟她一个人过了十年。她先把残食给了阿黄,阿黄吃得狼吞虎咽。然后林末收拾着碗筷。
齐誉盛还不能大动。李思敏又不知道怎么做,她跟着收拾手忙脚乱。
林末手把手教着李思敏,“妈,你慢慢来,只要擦干净,洗干净就好了。”
齐誉盛还在静养,他看着她们收拾餐桌,就说,“等我康复了,这种事就交给我来做。”
李思敏一时接不上话,男人干这个的很少。
林末听了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