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定的眼神直直望向她眼底，蔡妍敛起心底未知的情绪，长久以来，她都活在这样的一个世界里，他们制定给了她好多的规矩，她被框在这个棉花糖般柔软的铁笼子里。

透过昏黄色的灯光，外面的世界有多美好她也不知道，只是在夜深无人之际，也会羡慕同学自在的人生，五颜六色的装点年轻的身体，艳羡李瑶瑶不用考太好，老李也会给她唯一的关注，羡慕于她的两个双胞胎弟弟，肆无忌惮的撒娇埋怨。

我没办法违抗他们的，他们只是太爱我了，她以往都是这样安慰自己。可是现在这样的安慰仿佛也不太起作用，也许本身就是因为她起了反抗的心思，所以才会想找人倾诉，需要一个人来告诉她，这是可以反抗的。她抓着杯子的手越攥越紧，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我想跟这个小女孩补上一句祝福，生日快乐！”

“如果她还没办法从原生家庭里面走出来，我会建议她勇敢一点，成长的第一步要学会勇敢的说不，如果是你，吹灭蜡烛的时候为什么不说，希望多给我一点勇气呢，也许会是个不错的选择。”

男生低哑温润的声音直达她心底，有一张无形的大手缓缓地抚平她内心的焦躁，她放飞思绪一点一点慢慢找回来，温温吞吞的从喉咙里吐出几个字：

“谢谢。”

或许呢，或许回到家妈妈给她准备了惊喜呢，还没到十二点，爸爸的祝福应该也能收到的，她自欺欺人。

落下的棋子又安然的回到了棋盘上，蔡妍托着疲惫的身体踏上楼梯，他们刚刚一同在小区门口分离，高墙之下，一面向里，一面向外，蔡妍向左，关京易向了右。

门口挂着的新春门联，上面写着的吉祥祝词，是她爷爷拿过来的，推开沉重的大门，屋内亮堂堂一片，妈妈回来了。

她的呼吸停了一瞬，有点害怕面对，紧接着又听到女人不耐烦的声音，还伴随着重物摔在地上的响声。

“我没时间跟你扯这么多，她从小到大的生活你关心过几次，凭什么你想让她去哪就去哪！”

电话那头的人不知道回了什么，女人的声音瞬间提了八个度。

“你还有脸来找她，你做的那些破事你好意思告诉她吗，我告诉你，她的未来你管不了！”

“……”

“你不信，不信就试试啊！”

“……”

蔡妍站在门口的昏暗处静静的听着，手上串着“平安喜乐”字符的钥匙攥在手心，深深陷进肉里，出卖了她此刻脸上的无所谓。

不知站了多久，等到女人挂了电话，蔡妍才把手上的钥匙放到鞋柜上，发出的声响把女人吸引了过来。

“妍妍，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蔡秀华回过头来，带着些许惊慌的发问，跟蔡妍一样美丽的眼睛透出丝丝的红血丝，脸上精致的妆容也无法遮盖她此刻的疲惫。

“刚回来。”女孩回答，乖乖的在她身边坐下。

明亮的大厅寂静无声，母女俩的心情也渐渐平复。

“妈妈，我刚刚去瑶瑶家写了一会作业。”蔡妍撒了个谎，从她怀中退出来，睁着发红的眼睛，怯怯地看着她。

蔡秀华完全没有怀疑，她的女儿她了解。或许是平时乖巧的形象营造的太成功，在毫无芥蒂的信任的同时，她挑刺的话语也没有犹豫的脱口而出。

“嗯嗯。”她点了点头，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话锋急转直下：“现在是高三关键时期，还是得先顾全了自己，李瑶瑶有她爸爸管着，不用你去操心。”

李瑶瑶成绩不太好，如果不是因为她爸爸是班主任，蔡秀华更不喜欢她们两个交好了。

这样功利的对待自己的朋友，蔡妍有些难受，却也习惯了，以前还会争上一两句，后来只能渐渐接受了。

“差点忘记了今天是你生日了，工作一忙起来什么都记不了，一想起来马上就跟同事换了班，但是蛋糕店还是下班了，你不会生妈妈的气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