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安并未多挣扎便被拖出去雪地中,刺骨的寒风顷刻间便让她脸上覆盖上一层乌青的阴影,她喉头一甜,带着浓烈铁锈味的鲜血涌出喉咙,她抿紧嘴巴,强硬地把血咽了回去。
猛地一巴掌便扇了过来,李长安抬头盯着那位行刑的宦官,那响亮的一巴掌落在脸上,却明显碰到脸之时便减轻的力度,带也足以在素薄的皮肤上留下一道鲜艳的痕迹,一百掌下去,只怕脸也会再无一块好皮肉。
宦官歉疚地看了她一眼,对上那倒红痕,犹豫不敢下第二掌。
“没用的东西,本宫留着你这点事都办不着,留着你又有何用?”皇后见这名宦官犹犹豫豫不敢下手,当时便有些大怒。
她堂堂皇后,想惩治一个连名分都没有的宫中妖女,却处处受限,这让她情何以堪。
“一个个墙头草,贱骨头的狗奴才,本宫才是这后宫之主,她算个什么东西!”
皇后扯着嘴角冷笑,竟然径直走向前来,猛地扯着李长安散乱的长发,指甲划过头皮的一瞬间却触碰到了不似人皮的金属触感,随即便看到了埋在那一头乌黑秀发间冰凉的钉子。
“啊——”皇后尖叫出声,猛地退后一步。
“妖孽。”皇后踩着被脚印浑浊的雪地,猛地一滑,竟然直接摔倒在地。
“她是妖孽,快杀了她——”皇后尖叫着拔高声音,胡乱地抓着侍女的手歇斯底里下命令。
只是她话音为未落,密密匝匝沉重的脚步声想起,一支浩荡身披猩红斗篷,全身漆黑甲胄的禁军卫直奔而来。
李长安抬头望去,被冻僵的脸上做不出任何表情,脸颊还是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但比起将血液都要冻凝固的寒冷来说,又算不了什么。
“皇后娘娘请慢。”领头的长官大喝出声,皇后猛地扭头,看见为首的将领,登时变了脸色。
“赵将军不在城外军营当差,怎的私自入宫?”皇后阒然色变,裹在白狐裘却依旧冻得有些发紫的嘴唇咬出一道牙痕。
每每她要惩治这个妖孽,为何总要有人挡她的路!
赵毅几乎用着小跑的架势冲了进来,一低头就看见跪在污浊雪地上面色惨白僵硬,破皮的嘴角泛着血色,奄奄一息的李长安。
脚下的女人一动不动,干瘦柔弱的身躯仿佛河堤畔的芦苇,风轻轻一吹便倒下,而人只要随手一折,便可以折断。
他眼底流露不知流露出了怜悯还是叹息,裹着难以言喻的厌恶之情,恭恭敬敬朝皇后开口:“皇后娘娘,夫人身体柔弱,就是夫人犯了错,也还需从轻处置。”
对于这位昔日的大燕皇帝,赵毅一直是主张除而不留后患,归根结底,萧硕作为一代帝王,建功立业,却偏偏遇到了这么一颗绊脚石。
有道是温柔乡是英雄冢,况且这大燕皇帝女子之身却占尽了萧硕的感情,虽不知何故未曾得到封嫔,也总让他想到了红颜祸国,直觉让他感到不安。
但此刻他面色凝重,板着脸看着皇后,弯腰一把把李长安拉起来。
“还不扶夫人进房,夫人若是冻出毛病,你们项上人头一个都别想留!”他大声呵斥皇后身边的几名宫女,转头颇为不善地看了那几名唯唯诺诺的宦官吗,转而轻蔑开口。
“这帮子阉孙子,还不快滚。”
面对赵毅十分粗俗的话,几名宦官不以为忤,反倒是一个个如蒙大赦一般提脚便开溜,如今风向未定,往哪边倒都是错。
皇后铁青着面色,咬牙开口:“赵将军这是要插手后宫内廷之事?”
“卑职不敢,皇后娘娘母仪天下,这后宫那是出于您的掌控之下。”赵毅淡淡一笑,谦和道。
他是个聪明人,既不想得罪皇后一族,也不想跟着当今的颜太傅作对,虽说是皇帝身边的人,但他家世单薄,对于这些根基深厚的名门望族总要客气三分。
李长安脚下几乎站不稳,感觉腿部以下肌肉都冻僵了,就是转动以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