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汹汹闯进老妪坊。
李长安头皮发麻地听着外面的响动,心想自己不会拼死拼活没命丧萧硕之手,如今却交待在了皇后手中。
皇后的侍卫一脚踹开门,半个门钉嘭咔一声碎开的声音响起。
“把那妖妇给本宫拖出来!”皇后一进门就看见还坐在竹椅上的李长安,整个老妪坊内部却完全不似外面那么老旧。
地上铺着羊毛地毯,床柜箱笼一应俱全,甚至极为奢华,面色带着病态苍白的李长安蜷着身子坐在椅子内,那双大燕特有的深眼窝露出深褐色水灵灵的眼眸,眼睫微微低垂,精致秀美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一眼望去就是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皇后第二眼看见的不是别的,而是李长安身上那朱红色,绣着金边海棠的绸裙,那缎子她自然清楚不过了。
益州进献过来的蜀锦,却不单单只是简单的蜀锦,用着益州府最上等的蚕丝,绸裙外层夹着压金线以益州最好的织女纺纱织成,这个季节,整个益州府只进贡了不到十匹,有六匹还在内务府的库房,其中四匹的去向一直不得而知。
她先前便隐隐猜到了原因,但亲眼看到却几乎让她失了理智。
李长安见到如此来者不善的皇后,从竹椅上下来,膝盖上的雪貂闻到陌生人的气味,立马从李长安身上爬起来,一直爬到房梁上吱吱叫了起来。
“参见皇……皇后娘娘。”李长安喝完茶,嗓子勉强能说话了,但声音也绝不好听。
皇后看着那张柔弱冷淡的脸,心中冷笑,死到临头还不自知。
“妖言惑众,蛊惑圣上,李氏,你可知罪?”皇后忍着想要将眼前人脸划烂的妒火,尖锐着嗓音斥责道。
面对皇后明晃晃的找茬,李长安心中叹息,凭什么,萧硕这种人还会有女人为他吃醋,然后又些悲哀地心想,果然女人都是好色慕艾,连她也不例外。
而且皇后这欲加之罪,她是不可能认的,要是认了,就是萧硕现在赶来,都未必能救她,她苟延残喘到了今日,可不是为了现在就随随便便死了。
“皇后娘娘,我并未妖言惑众……”李长安忍着喉咙里弥漫开来的腥甜,继续哑着嗓子道:
“至于蛊惑圣上,我更是万万不敢。”
“皇后娘娘若是不信,陛下回来了,你大可同陛下面对面问个清楚。”
“大胆,陛下如今远在安南平叛,岂是说来就来!”旁边不知是哪位宦官忽然拔高嗓音呵斥了一句。
“本宫本想从宽处理,你这妖妇却仍旧牙尖嘴利,不知悔改。”皇后高傲地从朝身边簇拥着她的宦官们看去。
“来人,先替本宫掌掴一百掌,好让这贱人瞧一瞧我大周律法可不是摆设所用。”
随着皇后的一声令下,两旁的宦官忽然踏步走向前来,一直畏畏缩缩站在李长安旁边的翠翠连忙挡在身前大喝一声。
“谁敢,这是陛下宠爱的夫人,你们怎敢如此放肆!”
李长安沉下脸色,看着皇后那张脸上竭力掩饰却仍旧赤/裸裸出现在她眼前的妒忌与恶意,随即又看到她身后的禁军卫,明明房内尽是被外来人带来的寒意,背后却渗出冷汗。
“皇后娘娘,若是我认了这罪名,你又该如何处置我?”李长安心中这一番苦头逃不了,索性放开了直接问。
“妖妇蛊惑圣上,扰乱君心,为祸天下,不是本宫该如何处置你,而是天下人该如何处置你。”皇后见李长安面色惨白,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李长安有些可怜地看着眼前这名为了不知名的飞醋而对自己下手的皇后,既然承认了就是死路一条,她怎么可能会承认?
“皇后娘娘,我并未蛊惑圣上,对于为祸天下,我更是担不起如此大的罪责。”
“只因我国破家亡,陛下可怜我也罢,同情我也可,对我多留了几分感情,又怎能说是扰乱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