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的马厩里牵马而出。
“王爷,您今日可还要在扶风歇息?”
旁边的扶风郡守慢吞吞从地上爬起来,心中暗暗把这位蛮横自大的王爷骂了个祖宗十八代,嘴上却已经只能堆着一张唯唯诺诺的笑脸赔笑道。
临安王已经轻跃上马,心知干等着不是办法,左右已经来了,又何苦自己跟自己作对。
“你们扶风可有什么有意思的玩意?”
临安王低头看着底下的扶风郡守,本着既来之则安之,以及自我为中心的享乐主义者,慢悠悠朝扶风郡守开口。
扶风郡守眼底闪过一丝精光,他是何等的精明,立马就明白这位小王爷话里的意思。
不就是吃喝玩乐吗?他这个草包郡守别的不会,对此却是精通得很。
眼前这位可是当今大周皇后的亲子,太子的胞弟,被分封至大周最富硕之地的临安王,若是他能抱上这条大腿,日后会京做京官的日子只怕指日可待了。
思及此,扶风郡守拍拍屁股灰,立马精神抖擞笑容满面朝临安王道:
“王爷,卑职这扶风郡虽然比不上您临安府万分之一,但倒也有几处可供消遣的地方……”
*
李长安一行队伍早已星夜在封问仙的建议下走了蜀道,把前来准备截道的四皇子临安王与已经全军覆没于临安王手中的容家人远远甩在后头。
再者李长安也想瞧一瞧这书中所说的花重锦官城,益州,可惜一路随从太多,浩浩荡荡的队伍实在太显眼。
好在此地沿着长江水路,舟楫车马护送的都是精美丝绸瓷器,都有浩浩荡荡的队伍扈从。
油柏森森,樟木峥嵘的益阳城大道上繁华程度竟然不下于大燕国都。
李长安从马车里出来,身着一身藏青骑装,头戴帷帽面罩幕离,骑在一匹白鬃骏马上。
云珠与她并辔而行,目光警惕地扫向周围来来往往的路人,片刻不理帝姬身边。
一行数百人的浩荡队伍实在是太显眼了,李长安干脆请求赵毅把队伍分成两批,尽量轻骑简从,不那么显眼。
赵毅最终无奈同意了,谁让这一行人她最大,他就是有异议,帝姬旁边那个白眼翻上天的扈从谢骏拉着一张脸,一副大周这群废物只是过来凑数的,保护帝姬还得靠他们大燕人的表情。
赵毅一个光杆司令一路走来实在憋屈得很,巴不得快点到镐京。
不过看着热闹的蜀中大道,来来往往都是关中乃至西南的行商坐贾,贩夫走卒,都生着白净的面孔,一个个都是鲜活的模样,满是烟火气。
赵毅勉强平复了一路过来的窝囊气,回头看了一眼走马观花,神色悠闲的帝姬,队伍也放缓了脚步。
热闹的城镇烟火气与繁华的市井大街,一行人洗去了这几日连夜赶路的疲惫。
李长安并不准备在此地多停留,等到下一个驿所休息一日,再过几日便可以到达京畿之地。
“殿下,石榴花。”在她身边一直默默无言的云珠忽然开口。
李长安闻言稍微拉了一下马缰,发鬓划过一丝清凉柔软,一枝石榴花勾住了她的薄如青烟的幕离,露出雪白的侧颊与下颚。
不待云珠一声惊呼出来,李长安便抬头,伸手将眼前这朵开得烂漫的石榴花折了下来。
“无事,云珠不要太过杞人忧天,我又不是瓷器,碰一下就碎了。”李长安将手上这株石榴花夹在手心,笑着道。
上辈子她还是被保护过度,有道是爱子如杀子,在她身上可不就是应验了?
云珠无奈点头,看着自家帝姬,当真是如玉般干净体面的人,若是真的白便宜了大周人,她只怕是会哭死。
李长安倒是没有注意到自己侍女一副好白菜落猪圈里的表情,眼睛忽然被前方一个席地而坐,面前一张葛布铺在地上,上面摆满了龟甲蓍草,罗盘符箓的男人吸引了目光。
李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