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看见他抱着狙击枪，较为粗犷的眉眼舒展，开朗笑起来点点头夸道：“不愧是hiro，刚刚那两发准的。”为了肯定他自己说的话，他还用好的那只胳膊举起来竖了个几个人惯用的手势——大拇指。

诸伏景光凌厉的表情终于柔和下来些，他回望降谷零，顿了顿，把狙击枪递给松田阵平，坚定的走了过去。

衣梨奈是看着诸伏景光一步步走来，她投去担忧和求助的目光。

诸伏景光面对衣梨奈神情稍露安慰，让她别太担忧，伸出右手轻轻拍了下背对着他的降谷零的肩膀，“让你久等了，zero。”

降谷零身体僵住一瞬。

这句话仿若模糊了现下的一切时间、视线、景物，青年推开门对着幼驯染温柔一笑，带着他们从现在刹那回到七年前的过去。

那间警校旁边的便利店。

就连人物、动作，事情的起因、经过、结尾都巧妙的存在着相似的地方。

“hi……ro……”降谷零略带哽咽，埋在衣梨奈颈间，不敢在此时回头看他。

松田阵平、萩原研二和伊达航不知何时走来，站在诸伏景光后面。

萩原研二听到这里也似乎怔愣了片刻，随即撩了一下又长长了一些的刘海，“这次是靠蛮力也是靠人数哦。”

松田阵平单手摘下墨镜：“喂，金发混蛋，”他眼中光亮比身后的落日还要璀璨几分，“不用太感动，都是我们这些做前辈应该做的。”

伊达航看大家一句接一句的，觉得这个时候不说点什么很难收场，左思右想的，最后还是冒出来一句靠谱的：“任务还没完成，茱蒂小姐好像有消息了。”

松田阵平噗嗤笑道：“老大，你这句话，我给你打零分。”连他都觉得太破坏气氛。

在他们说话的功夫，衣梨奈肩部的衬衣已经有一块湿润。

刚开始感觉到降谷零泪水滴落的时候，滚烫的让她忍不住瑟缩，可晕开的水渍又被海风吹的瞬间失去温度，沉重的沾粘在肌肤上，湿凉的刺骨，让人难受。

警校的刺头们屡屡“违法乱纪”，那次更甚，带着一众品学兼优的好同学们没有按照正常程序报警，反而参与了便利店事件。

虽然后面被各种勒令反思报告、批评教育、劳动教育……

那天的画面，大家再提起的时候，却能说出每一个细节，伊达班长说他看见是诸伏君推开门的那刻真的很惊讶；研二酱表扬松田当时夸张的演技；松田说萩借他的衬衣，那种粉色实在是不敢恭维；零说他只是理论王者，用鞋带磨塑料扎带久久没反应的时候严重质疑过可行性；诸伏君说他猛然瞥见灯光，再凝神确认第一遍的时候就在想，有没有可能是zero。

是什么让回忆历历在目？

他们团在一起的心，终于把年少的他们和现在的他们重合，以至今日他们仍能站在一处。

在总是缺席了诸伏景光和降谷零的座位上，被剩下的人互相短暂沉默交汇的眼神，让各自知道，谁都没让他们两个在记忆中随着时间流逝消磨了颜色。

她想，零应该是在她和各位的表现中、在一次次“偶然”相遇的案件中，早知道了他们的参与，却又终于等到了他们说出口的这一天。

降谷零缓缓抬起头，站直身板。

他有队伍了。

还是他们。

让你久等了……zero……

时间快速穿梭到现在，青年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告诉他，孤身的旅途结束了，歉意的是，他们来的有些晚了。

降谷零深深吐出一口气，才缓慢松开衣梨奈，转过身的时候眼睛里已经没有泪水再溢出来了，只是格外澄亮。

“啊，hiro。”

——

琴酒在接近港口的路上遇到了一大帮气势汹汹的警察。

该怎么形容到底多大一帮呢？

伏特加毫不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