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裹在了一处,她望着面色冷凝的父亲,觉得天是黑的,云是暗的,花是枯的,月是缺的。
父亲斟酌着问她:“嘉宁,苏桓他配不上你,这桩婚事我看就此作罢吧,爹爹再为你选一个如意郎君,可好?”
周嘉宁想说好,可怎么都张不了口,她从未想过会嫁给别的人,他于她有救命之恩,她待他也有赤诚之心,她向上天许过愿发过誓的,如何能不作数?
周父见女儿低着头久久不答,心中也已知晓了她的答案。
在他看来,这世上再也没有比他女儿更好的女子,他也万般不愿将她嫁给苏桓,便是苏桓才学再高样貌再好真真三元及第都配不上他的嘉宁。可女儿即使是病中昏睡着都仍念叨着苏桓,他怎好惹得女儿伤心,令其为情所困?
苏桓他既然能为了李淑华悔婚,自然也能为了李淑华成婚,只要他周家一日不倒,苏桓就得服一日的软。
周父以李淑华为要挟,迫使苏临渊低头。
若他执意悔婚,那么周父不仅要给他扣上给背信弃义的骂名,断了他的仕途,还要上报官府,捅破李淑华以女子身份混入学堂之事。
未婚男女共处一室本就伤风败俗,更何况苏桓身上还背着跟嘉宁的婚约,以苏桓的才智,他不可能识不出李淑华的女子身份,可他非但没点破,反而护着她,其中意思傻子都能明白。他们不怕这天下悠悠众口,那就尽管来试试!
自那日被赶出周府后,苏桓连着几日没去书院,母亲难得见他在家里待这么久,不免有些挂心,偶然瞧见他胸口被踹出来的伤,立时慌了,拉着他忙不迭地问这伤是怎么回事。
苏桓只道无事,但苏母却放心不下,以为儿子在书院中遭人欺负了,可她一介女流又该如何替他讨回公道?她想到了周家,孩子们年纪渐长,越发般配,她心中也认定了周嘉宁这个媳妇,思来想去还是瞒着苏桓找上了周家。
周家父母没想到苏母会登门,更没想到她竟不知自己的儿子做的好事,不仅没有像往常那样热情招待她,更是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主人姿态。
苏母哪还不知道这是生了嫌隙,可苏母却不知发生了何事,只好放低了姿态,一一询问。
周母冷哼道:“哪是我们周家心气高啊,实在是苏公子欺人太甚,说退婚便退婚,把我们周家当什么了?”
苏母大惊,忙问:“退婚?什么时候的事,他从未与我说起过啊!”
周母却道:“他可是亲口跟我们说的,我们周家不是非要与你们结成亲家,可这婚约有了也不是一天两天,怎么不早些说?偏偏到了婚配的年纪说不成亲了,让我女儿怎么办?我家嘉宁还病着,他不说两句关心话,一上来就是要退婚,哪有这样伤人心的!”
说到这处,周母眼圈也跟着红了起来,“我们就这一个女儿,也将她宠成了一个泼皮性子,可她为了苏桓,硬是学着端庄文雅,求我们为她请女学生讲学听课,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想着苏桓,恨不得包圆乎了一齐送过去。小女儿家家的,一门心思记挂着他,她这般好,你们怎么忍心伤她?”
苏母着急的不知如何是好,连连道:“我怎么舍得伤她呢?嘉宁也算我看着长大的,我巴不得早日替我那不争气的儿子将她娶进门,定是哪里生了误会!”
周父却在这时道:“误会?怕不是误会,应是无媒苟合,私相授受!”
这话太重,罪名也太大,苏母愣在了当场,颤声道:“周家老爷这是何意?”
“回去问问苏桓,李淑华是谁,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苏夫人,还请你们掂量掂量,这婚到底能不能退!”
苏母神不守舍地回了家,继而找上了苏桓。
儿子自小就懂事,从不让她操心,她也很少来掺和他的事,可去了周家这么一遭,她晓得自个再不问天都要被捅破了!
苏桓坐在书桌前写字,她匆匆望了一眼,竟是“淑华亲启”这四个字!
淑华,可是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