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做一旬,之后再换新的,自己能挖多少?
郝掌柜是真没想到自己今年不知道触了什么霉头,怎么开年的时候一个快味斋没抢过,现下一个平盛楼也压不住,何止是压不住……
想到这里,郝掌柜气得牙痒痒:“可问到平盛楼的东家是谁?”
“说来这个名字咱们听过。”小厮卖了个关子,可惜郝掌柜心情不佳,踹了他一脚:“快说。”
“又是陈雪。就是那个快味斋的掌柜。”
郝掌柜握住的紫砂壶裂开一条缝:“这陈雪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
倒不是春盏楼经营不下去,春盏楼有老主顾在,而且不用预定,总归是能够经营下去的,可是一看到平盛楼门前那无穷无尽的长队,郝掌柜心里就一阵泛酸。
他就是看不惯别人日进斗金!
细算一下,可能都不是日进斗金!一桌起码二三十两!一天三十桌!想想都让人眼红。
可惜再眼红,郝掌柜也不可能贸贸然抛开原有的经营模式,一时间只能眼睁睁看着平盛楼从自己碗里分走一杯羹。
这一头,平盛楼和快味斋稳定下来,江意寒又琢磨起在邻县开快味斋的事,对着临县的地图细细考究,琢磨着下次休息去实地考察一番。
程清芷手在江意寒面前挥了挥,见她没反应,忍不住道:“江小雪,钱可以再挣,你告诉我春考你准备得如何了?”
“春考?”江意寒挠头:“那是什么。”
程清芷气个仰倒:“每年这时候男学考究学问,女学考察临时作诗,你准备好了吗?”
作为江意寒的半个师父,程清芷恨铁不成钢:“但凡你把经商的那些个心思分一点点到做学问上呢。”
江意寒认真答道:“我功课也没落下。”也就是跟着学,但也不会课后下苦工。
程清芷舒出一口气,苦口婆心道:“我和齐棠教你这么久作诗,这一回你好歹作一首也行。”
江意寒用笔端敲敲自己的手,答应道:“好,我认真作一首。”
程清芷满脸欣慰,想也知道前些年江意寒是一首都做不出来的,这次能做就是进步。
程清芷万万没想到自己会有要求如此之低的一日。
谁知江意寒接了一句:“可不能让齐棠姐姐的名声被我耽误了。”
程清芷:这两个月的教导终究是错付了。
春考这一日,男子和女子隔了一堵墙分坐。
恰逢春色渐浓,阳光渐暖,湖上粼光点点,荡漾出风的形状。
桃花开又落,轻轻巧巧地粘在水面上,如美人面上精心点缀的花钿。
女孩子们褪去厚厚的冬装,一身轻盈,脸上都是春光比不过的娇嫩,江意寒身处其中只觉得神清气爽。
齐棠走到江意寒身边,道:“今日主题是咏春,江姑娘不必紧张,作不出来也无妨。”
江意寒面前摆着一张白纸,身旁的同窗们或提笔或冥思,唯独江意寒看起来脑袋空空,林惟芳冷哼一声:
“齐姑娘别嫌我说话难听,实则名师也未必就能出高徒 。俗话说的好,朽木不可雕。有些人啊她做不来诗就是做不来,文曲星下凡也教不会呀 。”
齐棠冷下脸来,正准备反驳林惟芳,谁知江意寒眼睛猛的一亮:“齐棠姐姐,我好像有想法了。”
说罢,只见江意寒用毛笔沾了墨水,在纸上行云流水般写起来。
林惟芳脸色难看至极。
等到江意寒放下笔,齐棠才幽幽对林惟芳道:
“方才林姑娘所言,我却不敢苟同。你读书十几载,难道不知道大器晚成的道理吗?”
江意寒没想到齐棠如此为她出头,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又有些不好意思:“也不知道平仄对不对,齐棠姐姐别夸了。”
“能写出来就已经很不错了。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正是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