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江意寒兄妹二人的车队像一条长龙般驶入林州城,其中刚刚进入崇圆山地界,江意寒便安排夏柏和葛施暂住,先行勘察崇圆山附近的地貌,和她之前找好的匠人们一起研究出一个大致的规划。
这一头,江意寒二人也踏入了程家的大门。
甫一踏入程家的门槛,江玉衡立马收紧下颌,江意寒也不自觉地放缓了呼吸。
像是两个不小心翻阅古籍经典的孩子,生怕一不小心就亵渎了书中的文章。
程家白墙黑瓦,且墙壁伫立得极高。影子投射下一片片灰黑色的阴影,四面白墙上是手写的文章经典。
一面墙上是行书,一面是草书,一面是正楷,而最后一面是馆阁体。
每每来这儿,江玉衡都免不了感慨一句:“无怪乎程家到处都是进士。”
兄妹二人一路随着程家的婆子进二门,穿过二门后,白墙上便是恢宏大气的山水画,院中矗立着微缩的假山,恰好与那墙上的山水画如出一辙。
可见布置之人的心思之独到。
很快,兄妹二人便听见些许人声,丫鬟打起水晶帘子,笑道:“表小姐和表少爷可算是来了。”
程氏忙迎出来,挽住江意寒的手,上下打量一番:“路上可无事?”
“一路平平安安的。东峰镖局您有什么不放心的?”江意寒答了话,程氏这才道:“我倒不是担心这个,是担心你哥哥惹祸。”
程氏和江大爷二人打从元宵后便到处游山玩水,和儿子女儿相见甚少,而且眼看着女儿能够管住儿子,更是两手一松,毫无心理负担地游乐。
江玉衡一听就有些不乐意,但现在他比以前稳重许多,心里有底气,解释起来也不慌:“您儿子我能耐着呢。”
程氏笑看江玉衡一眼。
“快来快来,让我看看外孙,外孙女。”
一个慈祥的声音从里间传来,抬眼看去,头上带着祖母绿色抹额的老人正坐在正上方,脸上是温和的笑意。
江玉衡和江意寒齐声喊了声:“外祖母安好。”
“好好好,外祖母可盼着你们呢。小雪,大宝都长这么高了!”
程家二夫人赵氏忙接话道:“这十五六岁的孩子,可不就是窜个头的时候?咱们家商儿前年也蹭地一下便长高不少呢。”
程家老太太,朝着江意寒和江玉衡伸出手,一边握着一个细细打量:“是真的长大不少。商儿日日在我跟前的,我倒是没觉出来,小雪大宝我可是真稀罕。“
眉宇间虽还有些许稚气,可俨然不复之前顽劣不可教的模样,程家老太太心中称奇,当初大媳妇回来说小雪长大了,程家老太太还觉得不过是抚慰她的心,现下看来,倒不算夸大其词。
如此,程家老太太看江家兄妹的表情愈发和蔼:“你们大舅母去安排饭食,咱们这一大家子人今儿个可得好好聚一聚。”
“都听外祖母的。”
程家老太太一一问起兄妹二人平时的起居,吃穿用度,往年江玉衡根本没耐心回答,这回倒是应付得游刃有余。
江意寒乐得在一旁当乖巧的外孙女,时而添补两句,场面一时间分外和谐。
临到吃饭的时候,程清芷携着江意寒入座,二夫人赵氏忙在江意寒另一边坐下,神色极为亲和:“我可思念小雪得紧,小姑且让我挨着小雪坐。“
程清芷在桌下轻轻捏一把江意寒的手心,冲江意寒挤眉弄眼。江意寒母亲程氏推拒:“我多久没见小雪了,二嫂可别跟我抢。“
赵氏却不愿意挪座。
还是老太太开口,赵氏才假笑着起身,握住江意寒的手道:“小雪你总得在程家待上一旬,有空来我们二房玩!“
程家嫡支如今拢共三兄弟,其中老大老三乃是太夫人所生,程二老爷是庶出,不过程家嫡子庶子都是一道培养,官场上同气连枝,并无什么龃龉。
唯独程家二房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