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闭眼休息的傅北阴充耳不闻,他抱着双臂靠在车门旁,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任由林沉白在唱着蹩脚的独角戏,等到没有声音了,他才睁开眼看向了林沉白的方向,对方正在低头研究什么,从傅北阴的角度也只能看到他的背面。
“哭了?”傅北阴看到林沉白的肩膀微微耸动,看上去仿佛在哭泣一般,他略微半眯了一下眼睛,在阴谋和阳谋中间考虑了一下,理智告诉他这肯定是假的,但是他的腿脚不听使唤,还是非要过去看看。
“林沉白。”傅北阴走到林沉白的身后,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只是目光第一眼就看到对方裹着纱布的脑袋,下意识觉得有些烦躁起来,他拧起眉头,声音微沉道:“你在干什么?哭什么?”
林沉白依旧没有回应他,继续低着头。
“喂。”傅北阴似乎是有些不耐烦了,他伸出脚轻轻踢了踢对方,不悦道:“你在这有什么可难过的?是难过没法出去吗?”
傅北阴真觉得该哭的是他才对,毕竟当年被捅了一刀的人是他,又不是林沉白,现在这个混账玩意居然先哭了,弄得傅北阴在难以置信之余多了点荒唐的感觉。
然而就在傅北阴百思不得其解,准备伸手将林沉白扳过来的时候,对方却主动转过身,似乎是有些茫然道:“什么哭了?怎么了?”
傅北阴微微一顿,林沉白脸上带着一丝疑惑,半点看不出哭过的痕迹,傅北阴脸色沉了下来。
“哦,你说我肩膀一动一动的是吗?那是我在弄这把匕首呢。”林沉白似乎是猜到了傅北阴想些什么,他正在用匕首对这辆火车的铁栏杆处划动,似乎是想要在上面留下痕迹。
看到这里之后,傅北阴哪里还有不明白的,他深吸了一口气,十分肯定道:“你故意的。”
“什么?”林沉白还在装傻充愣。
“你故意装作耸动肩膀,你知道我会以为你在哭,你知道……”傅北阴的话戛然而止,后面的话似乎有些说不出口了,他看着林沉白,喉头微微耸动了一下。
“我知道什么?”林沉白就是不说,他甚至唇角带笑地看着傅北阴,叹着气道:“你说的话我是真的一点都听不懂。”
“那就别懂了。”傅北阴冷声说道,说完直接转身就要走,却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轻嘶声,像是谁在倒吸了一口冷气,傅北阴控制住想要回头看的动作,头也不回道:“林沉白,同样的招数用一遍就行了,用多了就没作用了。”
然而他话音刚落,却听到旁边走过来的林晓晓惊呼一声道:“林沉白,你的手怎么了?怎么流血了……”
几乎是同一时间,傅北阴转过身看向了林沉白,林沉白正低头看着他自己的手,掌心处出现了一道伤口,正在往外冒血,鲜血顺着指缝往下淌,顷刻间就染红了脚下的积雪。
傅北阴大步上前,一手握住了林沉白受伤的手腕,然后阴沉着脸将对方拖到了车上,从前面的驾驶座翻箱倒柜,最后找到了纱布,直接半蹲在了林
沉白的身边,将他的掌心包扎好,就在林沉白准备说话的时候,他却将包扎好的手直接松开,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到另外一边坐下。
林沉白和林晓晓不动声色地对视了一眼。
“如果用伤害身体作为代价,那只能说你现在比之前退步了很多。”傅北阴面无表情道:如果还有下一次,你看我还会不会管你。?_[(”
“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林沉白有些无奈。
“你觉得我是傻子吗?”傅北阴看向了林沉白,四目相对,林沉白的眼睛非常好看,看着别人的时候总是透着一种无法形容的清冷,干干净净,毫无杂质。
林沉白回望他的时候,面色平静,好一会儿才身子微微后仰,他看了眼自己被包的扎扎实实的手掌,唇角微扬,轻声说道:“反正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了,好吧。”
原来一个人做错了一件事情之后,要付出的代价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