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什蛮随命添酒进肴,礼待来宾,并尽纳十车赂礼。
话分两头,再说大夫姬庆,依夫人哀姜之言,携新君姬启如齐访问,寒冬腊月,冒雪出行,艰苦跋涉十余日,方抵齐都临淄。
闻报鲁侯来访,齐公姜小白礼而待见,并置酒宴为其接风洗尘。
入而相会,鲁公姬启以其位尊年长,即欲施就跪拜大礼,却被大夫姬庆一把拉住,窥其面庞,直视齐君言道:“公为齐君,汝今亦未鲁君,身位类同,无需施行大礼!”
闻其出言不逊,左相鲍叔牙随言讥道:“适此之见,老夫不敢苟同,晚辈逢见长辈,行之大礼,亦不为过也!”
大夫姬庆当即冷笑回道:“尊者为长,扪心自问,齐君所行可为尊否?”
左相鲍叔牙亦即怒道:“放肆!”
大夫姬庆不愠不怒,笑而环谓众人言道:“齐人便就如此气量也!”
左相鲍叔牙直欲驱斥,为齐公姜小白横臂相拦,右相管夷吾见势出而圆场道:“敢问何以为尊?”
大夫姬庆有备而来,见问回曰:“ 仁、义、礼、乐、名、法、刑、赏,达此八字者,可谓尊者也!”
右相管夷吾徐言请授道:“敢请大夫为我详解!”
大夫姬庆引言续道:“仁者慧于人,;义者立节行,礼者行恭谨,乐者和情志,名者正尊卑,法者齐众异;刑者威不服,赏者劝忠能,公可齐俱否?”
右相管夷吾摇首轻言道:“勿能!”
大夫姬庆接言讥道:“如此,不为尊,不为长,何以敢当我君候大礼!”
右相管夷吾启首傲然道:“仲以为,凡事无绝对,过则生弊!仁过生偏私;义过生华伪;礼过生惰慢;乐过生淫放;名过生矜篡;法过生乖分;刑过生陵暴;赏过生鄙争,以此话尊长,不足论也!”
大夫姬庆冷笑道:“卿以为何论?”
右相管夷吾紧言道:“当以实情而论!”
大夫姬庆讥笑道:“姑且一闻!”
右相管夷吾杨声宣道:“天下凋丧日久,我主齐公承其余弊,携领诸侯弘道移风,兵车之会六,乘车之会三,九合诸侯,一匡天下,首倡尊王攘夷,诚为社稷谋福,诸侯莫不临事相请,值此堪为尊长,足可受汝君候一拜!”
大夫姬庆亟待出言反驳,鲁公姬启见势拦道:“皆是自家人,伯父莫再争矣,齐候在上,论辈为长,论亲为舅,小子礼当一拜!”
谓此,齐公姜小白亦即展言笑道:“仁以道之,义以宜之,礼以行之,乐以和之,名以正之,法以齐之,刑以威之,赏以劝之,凡此八术,三皇五帝治世之术,用得其道,则天下治;用失其道,则天下乱。过此而往,虽弥纶天地,笼络万品,治道之外,非群生所养挹,圣人措而不言。寡人汗颜,德不及三皇五帝,难窥其一,惟尽力而为!” 言讫,拥其入堂落座。
一场宴席,窥见人心,齐鲁之争再掀新浪潮。
冬十二月,大寒,遂见狄起精骑两万,突袭邢邑。
生死之际,任人不会坐以待毙,邢室朝堂之上人头攒动,议论之声不绝于耳,过之良久,邢候姬玥问曰:“众卿可有退敌之策矣!”
见问,大夫姬衍随即上言道:“贼势浩大,当避其锋芒,我意据城坚守,待其粮尽自退!”
上卿邢焯随言谏奏道:“我与戎狄争战数百年,未得一刻休养生息,时至今日,我邢室已羸弱不堪,且狄军此次来犯,旨在亡我社稷,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我今避而不出,亦恐不能避祸也!臣意撤出井方,退守夷仪,另寻请诸侯出兵救援,似此方为万全之策!”
待其说罢,邢候姬玥观察少顷,见再无人上言,乃叹而言道:“邢初封候,用典王命,籍按天子建制筑城,礼着王族车马服饰,行使代王征伐权,意在署我御戎抗狄,五百年来遇狄戎入侵,未曾后退得一步,今若不战而退,怎有脸面忝见列祖列宗!”
上卿邢焯随言宽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