怯生生接过,他会备着烧伤的药膏,怎么想怎么怪。
“取清水给王上洗手。”逢春朝我投来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他在说一国之君给我挤水泡,我只说一句谢谢就算了。
“手帕给我就好。”齐王朝逢春伸出白玉一般的手。
珍夫人挽着齐王的手:“许久未见王上,王上瘦了些。”
“你倒是胖了。”齐王笑着。
“把食物当做王上,以此排解相思之苦。”珍夫人笑着说。
他目光幽深:“那今晚孤留下?”
珍夫人脚步停顿片刻,瞬间换上嬉笑的面容:“妾身当然希望王上留下了,妾身去准备王上喜欢的菜。”
可我看见齐王嘴角残留着一抹苦笑。
既然不想见她,何苦来?我看看自己,真是因为我?那为什么不直接和我相认?我们相认后,我直接跟他说看在过往的交情上,放我和三哥出宫,这就圆满了啊,等什么劳什子的出宫。
偏偏不知道他的想法。
我手受伤,留在原地侍候,寒玉去传菜,珍夫人坐在齐王身旁,可有意无意,和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阿媛,快两年了,你还在气孤说了那句话。”
珍夫人脸色刹那间苍白,低头苦笑道:“妾身哪敢?许久未见王上,有些反应不过来。”
“孤几次让你伴驾,你要么说头痛要么说肚子痛,今日看你气色颇好,你只是不愿见孤。”
珍夫人咬着唇:“王上,妾身前段时间得了风寒,病得很重,这几天才调理好……”
齐王笑着:“孤看了太医开的药,都是滋补类的药方。风寒之类的病,得用滋补的药方还能治好啊。”
我托腮,齐国疆域很大,他每天要看很多奏疏,还有时间看失宠夫人的药方,这么闲的。
“王上,妾身……”珍夫人跪在他身前,“妾身不过说一句公主可能谢世,王上便让妾身跪在高台,让人高声念着妾身的过错,这太极宫的每个人都笑话妾身。”她抬起头,眼神带着一丝怨恨,和她和善的外貌格格不入,“王上,爱极便恨极,妾身太喜欢王上,所以无法放下,妾身看到王上,心中有气,妾身与王上同床共枕五年,抵不过一句话。”她满脸泪水,哭得梨花带雨,令人心疼。
这事与我有关。我很是惊讶,我人都不在太极宫,还能惹出这样的事。
齐王扶起她,他眼睛湿润,低声道:“是孤对不起你,孤心里难过,才会这么生气。”
珍夫人擦掉眼泪:“王上,宜夫人也走了,王上不要太执着于过去,珍惜眼前人……”
我心里喊了一声不妙,珍夫人这么会说话的,齐王什么事情难过痛她提什么事。我怀疑她是故意戳中齐王的伤心事,好让他心痛。
连我都知道顾长瑶和宜夫人,是他的逆鳞。
“珍夫人临摹了好多诗,都是想念给王上听的。”我捧起她的手书,“王上请看。”
齐王面青,看到手书脸色才稍稍好了些,他问我:“珍夫人写了什么诗?”
我念着: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他别开头:“还有呢?”
我的错觉吗?他耳朵好像红了,我和他隔着十来步的距离,不敢肯定。
我再念:
绸缪束薪,三星在天。
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
绸缪束刍,三星在隅。
今夕何夕,见此邂逅?
子兮子兮,如此邂逅何?
他声音很低,带着一丝难以发觉的惊颤:“你为何不念完?”
我展示空白的纸张,无奈笑着:“接下来的诗句奴婢不会背了